“你若是失败,壁国将会万劫不复。”夜月明没有恐吓帝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足足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帝玺垂眸:“我……我没有时间了,如果想试,就要尽快。”
她不能等到连城死去再来尝试,她没有那个资本。
“郡主姐姐。”宁意直视帝玺,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是觉得,大家的生活并不差,而且……而且大家也不想再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了,如果有人来攻打壁国,我们自然要保家卫国,可是如果没有人来进犯壁国,我们便不想打仗。以前,壁国赋税重,大家多少都有一些怨言,可是自从陛下回来之后,赋税就减少了七层,比起以前还要少了不少。我……我也知道这次大军出征,很多军资都是陛下自己从私库之中拿出来的,陛下是个好皇帝,我……我不想让陛下那么辛苦。’
宁意这番话若说不幼稚,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却说出了部分壁国人的述求。阿意代表的是谁?是壁国最普通的百姓,如果阿意都这么觉得,那么自然不少最普通的百姓都是这样的想法。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或许百姓们需要的并不是多少自由与平衡,而只是一个能够安居乐业的环境罢了。
“郡主,看来你要是想做这样的试验,壁国不是一个好地方,小王看,北漠倒是不错。”夜月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拿帝玺打趣,帝玺听了直翻白眼,以示对夜月明的鄙视:“北漠是秦问的,我去北漠算……”
帝玺话没说完,就听得耳畔传来了一声近乎于是地动山摇的轰鸣。在轰鸣响起的那一刻,宁意便一把抱住了帝玺,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而夜月明则展开双臂挡在了帝玺和宁意的面前,一步也没有退。
“轰!”
帝玺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好似聋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而地上的地在不停晃动着,根本不给人能站稳的机会。
夜月明已经算是身手不差的人了,仍然被这一下轰鸣给震得整个人跪到了地上。
这样巨大的声响给他们三个人带来的刺激是无与伦比的,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随着声响而来的,还有无尽的碎石与林木的碎片。
这些东西像是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砸下来,只是片刻就把夜月明给砸的遍体鳞伤了,宁意护着帝玺,身上也被砸的遍体鳞伤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宁意受到的伤害实在是太高了,反而激发了宁意本身的力量,这股力量直接把他们三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再多的碎石再也无法给他们造成伤害。
帝玺的耳朵仍然是嗡鸣作响的,只能隐隐听到有人在喊着什么东西,可是想要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却是怎么也听不清的。
“阿意……”帝玺的心脏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轰鸣带来的伤害,就算是被宁意保护着,她也不可避免因为承受不了而晕厥了过去。
等到这一阵地动山摇结束,宁意的口中已经含着一口鲜血了。
他垂眸看了看怀中的帝玺,却见帝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顿时就被吓得整个人都往后倒了一下:“王爷,郡主姐姐好像昏过去了。”
夜月明的身上满是伤口,比起宁意,他的伤势更重,听到宁意的喊话,他还是从迷迷蒙蒙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得很是疲惫,而且耳畔的嗡鸣声仍然不绝于耳,只是没那么刺耳罢了:“玺儿晕过去了?”
“嗯。”宁意指着帝玺,说道:‘我看郡主姐姐好像不太舒服。’
夜月明摇摇头,说道:“宁公子,你还有力气么?背郡主回城。”
夜月明对医术不算了解,但是他知道帝玺应该没有大碍,只要让听鹤再帮她看看也就是了。
然而宁意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抱歉:“我……动不了了。”
宁意这话也是不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意点儿背,居然能被一根树枝洞穿了大腿,现在,那根树枝还插在他的腿上,他也不敢把树枝拔出来,只能坐在地上,碰都不去碰一下受伤的腿。
夜月明不免叹了一口气:“这就麻烦了。”
夜月明身上的伤比宁意重得多,因为意外最初发生的时候,他才是最先挡在他们前面的人,那些碎石也好,树枝也罢,全都先袭击到了他的身上,只是夜月明的云起好些,身上虽然遍体鳞伤,但是没有像宁意一样直接插入肉中的伤口罢了。
从三江战场去栎阳,还需要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可是现在,夜月明和宁意根本背不动帝玺,他们只能呆在原地等待别人救援,可救援这条路……
夜月明抬眸,看了看栎阳城,只觉得满目都是触目惊心。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整个栎阳城都已经笼罩在了火光之中,而石脂水的味道格外浓厚,闻在鼻中,只觉得难闻异常。
“别动,我给你们疗伤。”
他们两个人还在为了自己和栎阳而惆怅,却有一个男声突然从天而降,夜月明吓了一跳,下意识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武安君?”
来人正是白起。
“我尚未走远,便听到祁连山上传来巨响,心里不放心,就来看看。还好,你们倒是没什么事。”白起言简意赅地说罢,一把将宁意腿上的树枝给拔了出来。
宁意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顿时冒出了无数冷汗,看起来似乎痛苦极了。
“放松,马上就好。”白起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力量,他的语气明明并不重,可是宁意还是照做了。
白起治疗人的手段跟真正的医术大家是迥然不同的,与其说是在治伤,倒不如说是以毒攻毒,只是好在白起的灵气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借用灵气,他施救的手法倒也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