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这是怎么回事?”
伺候她洗漱的宫女朝她福了福身子,恭声回答:“昨夜陛下一直坐在这儿,天亮了才离去的。”
“他是有病么?”帝玺冲口而出,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通连城。
好好一个皇帝,没事总坐她身边干什么?还怕她睡着睡着就死了不成?
帝玺越想越气,吩咐宫女替她简单打扮一番后,直接叫了一辆小轿,将她抬到了含元殿后殿。
“陛下,老臣所请,不是针对南阳王,而是为了黎民百姓啊陛下!陛下?陛……陛下?”前殿里,一个老大臣正在呼天抢地,不时拍着胸膛,好像要把胸膛里的东西都给拍出来一样,满脸仁义道德,可落在帝玺眼里,只看到吃人二字。
那老大臣呼号了好一阵,却发现御座之上的皇帝连连点头,一声不吭。于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带了点犹豫,仿佛不知道自己还该不敢继续慷慨陈词下去。
“陛下,户部侍郎正在向陛下呈报奏章,请陛下认真听!”下首第一排,站着一个身穿紫色官服,佩戴金鱼袋的小老头,年纪约莫五十上下,蓄着山羊胡,面骨削瘦,一双鹰眼精光陡现,手上拿着玉笏板,时下将玉笏板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直接把御座上早就神游物外的连城的魂给喊了回来。
帝玺记得他,他便是当朝丞相,王新。
八年不见,这老家伙倒是越长越精神了。
“啊……不知方才高大人所为何事啊,朕……突然悼念先皇,没太听清。”御座上的连城声音还带着一点懒洋洋的味道,显然还没彻底睡醒。
底下的官员面面相觑,帝玺在后面忍不住抚额长叹,这小子怎么跟他爹一个德行的?撒谎都撒不清楚?
“老臣是说……南阳王……”
“哦这件事啊,朕知道了,南阳王一家现在不就住在锦城么?等沧朔迎亲队伍到了再说,不要着急,我们是嫁出去一个公主和亲,又不是赶着送公主,着什么急。”连城一看户部侍郎又颤颤巍巍的越众出来了,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截断了的话头。
“公公公公公公公主?”户部侍郎更紧张了,紧张得忍不住打起了磕巴:“可可可可是,南阳王府不是只有南阳郡主一……一个有封号的么?”
“对啊,所以朕昨日给南阳王颁了一封特旨,封其嫡长女为宣和公主。嫁给别国皇子嘛,总不能身份太卑贱,宣和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封号,是先帝的疏忽,朕怎么样也不能忽略啊。再说了,我壁国风风光光嫁出去一位公主,才不失大国颜面。高爱卿,你说,朕说的有没有道理啊?”连城跟个笑面虎一样,虽说没有掌握实权,可说起话,办起事来,已经颇为老辣。
这一点,帝玺是很欣慰的。
高大人怎么会想到皇帝来了这么一招,顿时磕巴更严重了,竟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