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一个醉酒的人当真是辛苦,在她的眼中,公冶文可从来就不会是一个失态之人,但是当他吐得一塌糊涂,随即沉睡之后的模样,令宫云乔大感新奇。
她从来就没有认真的去想过,要了解公冶文的性子,更直觉的认为公冶文就应该是滴酒不沾,最为清醒的人物,哪里料到,他竟然也会有如此任性的一面。
一直蜷缩在塌上的宫云乔,听到公冶文的动静后,便坐起身来,重重的吸了气,便前去瞧着。
这一夜,公冶文睡得极为安稳,可见酒品是相当好的。
“小姐,这边就交给奴婢们吧。”公冶文的丫头们见宫云乔一夜辛苦,便笑着轻声说道。
宫云乔仔细的瞧了公冶文的模样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仪容。
好在她本来就是一个耐得住辛苦之人,否则,这般的折腾一夜,未必能够得住,当初她为了一个任务而潜仅,几日夜的不眼不休都不成问题,但如今,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纤弱,总是不能支持太久。
先一步回到自己房间的宫云乔,不仅没有半点睡意,反而是越发得清醒,在懊恼之余,也不过是整理一番后,便命秋月为她去备早膳,再吩咐厨房备了一碗醒酒汤。
她也算是事事为公冶文考虑,做到事事全面,不让旁人看出半点不妥当的地方来。
纵然如此,在许多人的眼中,她也是高攀了公冶文呢!
“小姐!”秋雨提醒着宫云乔,“您尚未过门,就这么照顾了王爷一夜,兴许王爷会心存感激,但是传出去,却不见得有多好听啊!”
关于外面的传闻,宫云乔到底又真的在意几分?她从来都是“自以为是”的家伙。
何况,她也不仅仅是公冶文要娶的女子,更是在为公冶文办事的手下,照顾主子也不见得有任何不妥当。
宫云乔用过早膳,就听说公冶文已然醒来,带着备好的醒酒汤走了过去。
她也是不太懂,这醒酒汤到底应该在何时饮用,但总归是她的一片心意,就算是有再大的错处,公冶文也不会真的错怪于她的。
当宫云乔走到公冶文的门外时,就见房门大敞着,从里面传来公冶文的声音来。
就算公冶文站在人群中,他所说的话,也未必就有人敢去认真听,所以即使这门敞开着,也没有见到一个人站在门外,有半点偷听的意思来。
偏偏,她更是不在乎。
宫云乔向跟在身后的秋雨使了个眼色,便端着醒酒汤,走到门外去。
秋雨本是想要拦着宫云乔,但也明白宫云乔的性子,绝对不是伸一个手就能拦得住的。
从里面传出来的是公冶文与小连子的对话,这内容本来就是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如果细细的想来,却也很容易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
关于当初行刺于她的黑衣人,对不对?
“王爷,奴才来看,绝对不是他的所为,就算他依然活动于北辰境内,但已经收了王爷的好处,谈好了条件,绝对没有再为难五小姐的道理。”小连子对公冶文的解释,进行着反驳。
能够对公冶文说出反驳之语的人,在宫云乔看来,除了小连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包括她在内,都不敢对公冶文有半点驳论来。
“那还会是谁?”公冶文甚是不满的问道,“难道当本王的人都是死的吗?这般容易的就靠近来,竟然还敢动手。”
难道是有刺客出现?公冶文便认为冲着她而来的?
“奴才问过了,他们都说与武功的路数不对,分明就是北辰的人。”小连子小心的对公冶文说道,“这就未必会是针对五小姐,极有可能是针对王爷来的。”
会有人敢针对公冶文吗?宫云乔在心里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以后,便将这个想法否定。
为何会没有?公冶文树敌颇多,也未见得是人人都对他真的恭敬,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慑于他的不留情面而已。
“去查清楚。”公冶文吩咐着小连子,“如若是北辰之人,就交给北堂大人去处理。”
宫云乔暗暗的叹了口气,公冶文抢了北堂识进的案子,但是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将事情交给北堂识进来做,当初又何苦与他为难呢?
“王爷!”宫云乔见自己也听得差不多,便扬声唤道,转身就进了房间,“怎么只有小连子公公服侍着?”
小连子本是还有话说,却见宫云乔时来时,立即就噤了声音。
公冶文见是宫云乔,便说道,“听说你照顾了本王一夜,很是辛苦,不如再多睡一会儿,迟些赶路。”
再迟些,就要到何时了?
宫云乔在心里闷闷的想着,却扬着笑容,道,“王爷,不必了,我在车上也是可以休息的。”
公冶文从宫云乔的手中接过醒酒汤,趁着热气,慢慢的喝了下去。
“还是五小姐最细心,奴才都没有想到。”小连子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脸,苦笑着,“奴才可真的是该打。”
宫云乔扯了扯嘴角,真的是感慨着小连子的戏分真的是做得很足,分明就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也能让他扯到身上来。
“公公玩笑了。”宫云乔转头问向公冶文,“王爷感觉可是好多了?”
小连子见状,便笑着退出了房间,顺手就将房门关妥。
公冶文慢慢的将汤碗摆到桌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摩挲着。
“王爷?”宫云乔很是自然的替公冶文理着衣襟,“觉得王爷有些心事,我也不好多问,但是请王爷多宽宽心,都会过去的。”
能让公冶文喝得大醉之事,必然不是小事,也不知她派出去查访的人,究竟得到什么样的结论来。
“再过几日,就到洛河处。”公冶文难得认真的看向宫云乔,“你想住上几日?”
住几日?可是她能决定的?宫云乔只是敷衍的说了句“一切听王爷安排”,就不再多说一句话,反而将自己窝在公冶文的怀中,做出小鸟依人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