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再集中些,不可再胡思乱想啊!”
管家的声音就像是被扭曲后的音调,在宫云乔的耳边时时响起,响进她心烦意乱,猛的侧过头去,却看到管家的身影罩在她眼底的那层光晕中,模糊、混沌。
“小姐!”管家立即就捂住胸口,别过脸去,“是老奴的错。”
宫云乔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你让我集中心智,你却在一旁大呼小喝,是想把府里的人都引过来吗?”宫云乔不满的问道。
她实在是拗不过管家,答应于夜中练习所谓的能耐,但她除了眼睛看到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外,没有任何进展,还要受管家时时的扰耳之音。
“老奴有罪。”管家除了称罪,就是让她练习,似乎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宫云乔深吸口气,平复心绪,道,“够了,你总是让我练习,是不是有事发生?”
她可是记得,曾经刺客想要对她不利,虽然最近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但总归是个隐患。
管家抬眼瞧了宫云乔,复又低头,无从说起似的。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宫云乔揉了揉眼睛,闷闷的说道,“那两个丫头估计快要醒了。”
当宫云乔起身准备回房时,就听管家急道,“小姐,您在用‘它’时,不可总是心慈手软,那效力会大打折扣的。”
宫云乔明白管家的意思,是认为她将秋月、秋雨两个丫头迷惑,让她们自以为是在睡眠中,不会前来打扰她的进展,是过分软弱的表现。
“你说过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被控制的人,在遇到某个契机就会受到重创。”宫云乔转头对管家道,“我可不想要两个死掉的丫头服侍着。”
就像是北郭友于曾经讲述的那样,当天月族人死去时,被他们控制的人则会重病,死于百日之内。
且不论,她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就算是有,也要挑着人用。
宫云乔回到房间,将外衫褪去,盘膝坐于床沿处,将一个小盒子搬了出来。
唉,这盒子里装的就是她对生活的全部向往了,事情越多,生活得越难,她何时才能脱离枷锁?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怕是,很难了。
宫云乔将盒子里的金锭子取出,这是一块纯度极高的锭子,是她花了大价钱熔炼出来,喜欢得无法自拔,恨不得天天捧着她。
从前的她“爱财”,却不“贪财”,如今,她的理智就像是没有办法控制一样,总想着将这些东西揽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安全。
“哎哟,我的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秋月最先醒来,一眼就看到宫云乔披散着头发,坐于床沿处,欢喜的捧着金子的样子,心中一凛,就叫了出来。
两个丫头中,秋月最絮叨,但自控却是相当的不弱,每每都比秋雨更早醒来。
“看金子。”宫云乔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不能天天瞧瞧吗?”
此时,秋雨也已然醒来,看到宫云乔的模样,哭笑不得的上前来,从宫云乔硬是取过金绽子,封入盒内,摆在床头。
“小姐放心,除了奴婢两人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的。”秋雨像是安抚似的,柔声细语的对宫云乔说道,“但是再这么下去,小姐会感觉到疲惫,奴婢们也快要吓死了。”
半夜,有女子捧金痴迷,吓死了丫头,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
宫云乔闷闷一笑,将被子扯到颈上,眯眼轻轻一笑,便闭上眼睛。
许是最近的练习特别累,所以睡得也很快。
梦,再次涌现,这是宫云乔以为不会再出现的景象。
她已有好一段日子没有再做过梦了,平静得让她舒服,哪知,好日子总归是要到头的。
那是一个穿着侍女装的美人,娇滴滴得惹人怜爱,但宫云乔的心里清楚,那是个男儿,且……尚未成年。
男扮女装的男儿除了宫云香收到身边的那个人,她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怎么?这个梦还要再告诉她一个事实吗?
那美人从袖中取出小纸包来,背对着倚坐于塌上的宫云丽,将里面的东西洒了进去,才捧起酒杯,转身踱步到宫云丽的面前。
宫云丽见到美人时,那目光柔软得就像是丝绸一般,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美人将酒杯凑到宫云丽的唇边,哄劝着,瞧着宫云丽慢慢的将酒水饮进,就将双唇凑到了美人的唇边。
那酒里面是有东西的,美人怎么可能会喝?竟与宫云丽嬉闹起来,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硬是让宫云丽先将酒水咽了下去。
美人重新倚回到宫云丽的怀中,替宫云丽宽衣解带,时不时的说着什么,惹得宫云丽总在娇羞的笑着,两个人就拥在了一起。
宫云乔在心里感慨着,虽然明知道那美人是个男子,但他总是穿着女子的服饰,与宫云丽你来我往的,总觉得一阵阵的鸡皮疙瘩涌出,掉了一地。
实在违和。
哪里,就到了紧要的关头,美人却将被扯开的衣衫重新系好,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退开了数步,冷眼看着床塌之上那个眯着眼睛,渐渐迷失的宫云丽。
是不太对劲。宫云乔正想要仔细“看”时,却发现宫云丽微启双唇,面色潮红,竟自己在床塌上扭动起来。而那美人也没有再理会于她,转身将酒杯用茶水冲洗数遍,毁掉痕迹。
原来是她想多了,宫云丽的肚子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宫云乔慢慢的睁开眼睛,已是白天,她立即就伸了个懒腰,心里却惦记着这个梦,估计是她频频收以宫云丽的信件,才会梦到“实情”。
是的,这就是她最大的本事,却要消耗掉极多的心力。
“小姐,您可醒了,吓死奴婢了。”秋月见宫云乔醒来,立即就扑到床边,哭道,“以后小姐想捧多久的金子,就捧多久的,奴婢再不拦着了。”
“闭嘴!”秋雨推开秋月,替宫云乔掖了掖被子,“奴婢去请大夫,小姐再躺会。”
原来,这一梦,又是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