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一对年轻的夫妇刚刚诞下一个体重六斤六两的女婴,“恭喜你,是个小公主。”护士抱出新生儿,虽然皮肤皱皱的,但眉眼间依稀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女孩儿?”孩子的父亲似乎很不满意,产房里推出了孩子的母亲,孩子父亲却如看不见般,径直走了。
护士有些唏嘘,重男轻女现象虽然见多了,但这个家庭也太让人觉得不可理解了。
“什么?你要扔了我们的孩子?”病房里异常愤怒的声音让走廊上的人不由侧目。
“这都是第三个女孩儿了,你养的起?”女孩母亲泪流满面,任她怎么哀求,孩子的父亲都不肯留下这个孩子,坚持要送走她。
“好歹你让我抱抱她,喂她一次奶好不好,嗯?”孩子适时的哭闹了起来,仿佛知道自己就要离开父母的命运,为自己,为分别,放声啼哭。
母亲看着心疼,流着泪将孩子抱进怀里,紧紧抱在胸前,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似的。
“孩子,妈妈的宝贝。”母亲亲吻着孩子的额头,父亲出了病房,蹲在门口。
梁笙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形形**的众生相,挑选着合适的对象下手。没错,他是个偷儿。
对面蹲着一个男人,他已经看了他良久。似乎,在梁笙看来,那是个“需要帮助”的人。
梁笙没有径直过去,而是绕了个弯,在那个男人身边坐下。
“嘿,哥们,要烟吗?”梁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烟,递给那人。
男人看了半晌,没有拿烟,反而盯着梁笙许久。
“你,要孩子吗?”
梁笙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住处,一个晴天晒太阳,雨天漏雨的破房子,“梁家”最初的老窝。
“十三,梁十三,”梁笙说,“今天是七月十三号,也就是你的生日。”
梁笙目不转睛的看着梁十三,“我把我一身的本事都交给你,等我老了,好歹还有个人能给我养老送终。”
一晃,梁十三已经十岁了,梁笙每日带着她上街“工作”,教她“业务”,有时教些拳脚功夫,慢慢的,梁十三开始能够独立生活,自己可以上街弄到自己一天的生活费,这时,梁笙带回来了第二个孩子,第三个,第四个……渐渐的,“梁家人”越来越多,“梁家”开始吸收外来的惯偷、盗窃人员,形成了一个有着严密的规则、等级制度的组织,偷盗老手用于教授那群刚刚进入“梁家”的孩子,让他们学会“业务技巧”,为他们、为“梁家”,上街“工作”,每天上缴一定数额的“工作量”,然后会分到少的可怜的“工资”,维持他们自己的生活。
梁十三一直跟着梁笙,梁笙一手创建“梁家”,却一直游离在“梁家”体系之外。
梁笙说,他习惯了自己一人单干,创建“梁家”不过是一时兴起,如今他又后悔了,实在是懒得和那群人一起胡闹。
梁笙是在梁十三刚过完十三岁生日死的,原因是被查出来患了癌症,癌细胞扩散太快,抢救不及时,就走了。
临死前,梁笙送了梁十三一把短刀,他说,那是他第一次偷东西的“战利品”,送给她当作纪念。关于梁十三的身世,梁笙只是说,当年的事,都被他留在了梁家。
梁十三从此无处可去,被好心人送进福利院,院长看她可怜,亲自照顾她,给她改名叫“宝贝”,希望她今后能碰到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爱的人。
梁宝贝心心念念惦记着回梁家,想要寻找自己的身世。她尝试了多次,无奈梁家的等级制度愈来愈严格,梁宝贝无法轻易接近梁家总部,就只好在外围开始下手,慢慢进入梁家内部。
梁宝贝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先取缔街头老大,接触梁家各处的分堂主,夺得堂主信任,让他们推荐自己到梁家总部“任职”。
梁六是梁宝贝最先盯上的目标,因此,接下那个进入褚良垣的房子,盗取文件的任务也就顺理成章。
“易俗河知道进梁家的办法,凭我现在跟他的关系,他不会答应我让我跟他一起进去,威胁他或许有用。”梁宝贝盘腿坐在书桌上,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间夹了根点燃的烟。
褚良垣就坐在她的不远处,“你就没想过易俗河不怕威胁,这么做反而提前暴露了你呢?”
“那就跑呗,难不成坐那里等死?”褚良垣完全是出于对她安全的关心,奈何梁宝贝当玩笑话听。
“万一跑不掉呢?”
梁宝贝眯着眼看他,“有你在,怕什么。”
褚良垣觉得绑架易俗河,偷偷进梁家容易,但能够安全无虞的出来,难度就有些大。梁宝贝熄了烟,在烟灰缸里使劲捻着烟头,“先绑了再说。”
易俗河在院子里抄写心经,周围有不少人在四处转悠,梁宝贝和褚良垣坐在车里等待时机。
“这条街上都是跟梁家有关系的人,你就带两个人?不知道那老家伙是个高手啊?”梁宝贝看了看驾驶和副驾驶上的钟情和袁易。
“你可别小瞧两个人,毒蛇是这届全国警察大赛的冠军,”钟情对着梁宝贝竖了个大拇指,“我们老大可是军区里的散打冠军,全能挑战赛的单兵作战冠军,他们俩对付这么个小老头,足够了!”
梁宝贝转头去看褚良垣,“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褚良垣笑,“是不是觉得我特神武,对我的崇拜顿时上升了一个等次?”
“就觉得你跟大牲口似的,挺能打。”梁宝贝就憋着坏抻掇褚良垣,看到褚良垣吃瘪她特开心。
钟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袁易给了他一巴掌,“笑什么笑!”说完自己也笑了。
褚良垣一人赏了一巴掌,“笑,让你们笑!”
四人在车里布置好了任务,钟情和袁易负责引开周围的人,不让他们进到院子里;梁宝贝和褚良垣想办法放倒易俗河,然后悄无声息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