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客厅里,古云向陶广诉说着在孔府二十多年的境遇,饶是古云这般清冷坚强的女子此刻面对长辈亲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而陶广则是气的嘴唇发白,连连哆嗦,直道:“好一个孔家,好一个孔岩令。若老爷当年未失势……”
他二人正说着,陶大庆和孔愚也走了进来,陶广猛地抬头,一看到孔愚,猛地站了起来,老眼精光湛湛,恨不得将孔愚里里外外给盯出个窟隆来,只看的孔愚面孔发僵,求救地看向她娘。
古云无奈地摇了摇头,陶广突然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好!不愧是古家的血脉啊!”
古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孔愚则惊恐地看着大步朝她走来的老人,她正无措,却见陶广走到她身前三步外,忽然抱拳深深一拜,朗声道:“老奴陶广,拜见小小姐!”
看着抱拳而拜的老人,孔愚陷入怔愣中。
这种生平第一次被人真心尊敬的感觉,让她感到犹为陌生,心窝里却阵阵发暖。
孔家那些个管家下人的,哪一个见了她不是鼻孔朝天的?
“广爷爷,快快免礼,您这样真是折煞愚儿了!”孔愚忙伸出双手扶起老人。
陶广欣慰一笑,“好孩子,来!”
陶广拉着孔愚到古云身旁坐下,三人又是一阵絮话聊天,正在这时,王桂如笑盈盈地端了饭菜上桌。
“女侠,请用饭!”陶念古露着两排大白牙,嘻笑着跑来拉孔愚的手。
“咳!念古!”陶大庆闷咳一声,怒视陶念古。
陶念古脖子一缩,不甘地放开了孔愚。
古云这时微微一笑,招手道:“念古是吗?来,到姑姑身边来。”
“小姐!”陶广浑身一震,眼含泪光地看向古云。
古云摆了摆手,从怀里取出一物,放在陶念古手中,笑道:“广叔,在我心中,你们不是古家仆人,乃是古家至亲。我给这孩子当一声姑姑也是在理的。”
说罢,她温和地看向陶念古,道:“我知道你这孩子和一般女孩子不同,这把匕首,乃是当年父亲送于我的防身之物,名曰从龙。”
“小姐,万万不可!”陶广见状,脸色猛地一变,陶大庆更是瞳孔一缩,盯着陶念古手中的那把匕首。
所谓从龙,通体白玉,玉本应是柔和之物,但这白玉匕首却是煞气森森,阴冷噬血。
而此刻,陶念古直觉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顺着她的掌心窜进体内,仿佛连同她的血液都随之冻结。
但是,她却心头怦怦直跳,一种与这匕首心神相合之感由心而生,不禁大喜。
“这从龙乃是古家先祖辅佐太祖皇帝登基之物啊,古家先祖曾拿着它建立赫赫军功,立下汗马功劳,甚至,若不是古家先祖无心皇位,当今的皇帝也轮不到姓雷,这从龙匕首,小姐怎能把它送于念古?”
陶广骇然道。
孔愚也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她娘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广叔,不过一死物,没什么大不了,初次见面,我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念古,寻常之物想念古这孩子也看不上,倒是这匕首反而得她的心!”古云抿唇一笑,温和地看着一脸欣喜的陶念古。
陶广和陶大庆对视一眼,便要弓身拜谢,古云忙拦住,叹息道:“时隔境迁,广叔不必因一死物挂怀于心。”
陶广这才释然。
一大伙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虽多年未见,但气氛温馨,期间,古云问起今日发生之事。
陶广闻言,叹了口气,正待细说,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响屁在众人耳边乍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在整个大厅弥漫。
这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跑来,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们厨房正在煮的一锅獐子肉不见了!”
“不见了?”陶广捏着鼻子,四下察看,这一看之下,他不禁双眼大睁,刚刚还未动的一桌菜肴,此刻居然连一片菜叶都不剩了。
他顿时双眼精光大放。
“真是见鬼了!”陶大庆铁青着脸,喃喃道。
孔愚却表情略有些古怪,顺着心头那一股奇异地感应,朝着餐桌下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