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爷最终还是没有说太多,只说了下圣骑士的力量,以及这一枪可能携带的力量,其余都让韩冲自己去发挥,他是担心影响到韩冲自身的思路,从而影响了具体判断。
说实话,韩冲现在真的没去想太多关于战枪的事,那一枪早晚会来,可脚下的风景,晚了可就不一定再看得到了...
果然是一览众山小。
不是飞机上的视角可以比拟的。
镜爷默默的看着前方,脚下的风景与他来说,其实没有太多的留恋,他已经看得太多,包括沧海桑田,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结,不是曾经的后宫成群,不是占山为王,也不是练气士的鼻祖级地位,也并非是曾经重创他的圣骑士,而是教廷。
没错,就是教廷,西方的神,他这辈子,只有这个还没有较量过。
所以,他想活,以肉~身的活,登顶,战神。
战西方的神!
韩冲是他所挑选的徒弟,是他将来可以战神的阶梯,这一年来,他是眼睁睁看着韩冲的成长,看着他为自己的梦想,努力,拼搏。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偶尔看到韩冲闪烁的眼神,镜爷就知道他此时可谓是思绪万千,看着他躺在云端,抱着脑袋优哉游哉的享受不一样的风景,像是在留恋,其实镜爷知道,韩冲只是...
战枪来了!
或许有数千米,或许是上万米,一道金黄色仿佛浮光掠影般的战枪,以极高的速度飞射而来,快到几乎让人以为那就是一个个点,其实只是快到让人的肉~眼难以捕捉速度而已。
韩冲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臂膀,呼出一口气,没说话,转身对着镜爷施以弟子之礼,然后转身离去。
镜爷知道,光明教会的圣力对他这种游离状态的灵魂伤害是极为严重的,或许仅仅只是一下,就可能让他魂飞魄散,他能替韩冲挡住一次,挡不住第二次,终究还是要韩冲自己去面对的。
看到韩冲的身形在半空中忽上忽下,踩出一个个特别的韵律,镜爷知道韩冲是在运转道德经,脚踏屠神决,脚步的每一次踏下,都踩踏在一个个势点上,以借天地之势。
不快不慢,忽高忽低,就像是顽皮的孩子,并不知道危险其实已经靠近。
不远万里来到华夏的黄金十字战枪在遥望到韩冲之后,极为人性化的顿了一顿,枪尖如灵蛇般抬起头,探向了镜爷方向,似乎有些疑惑,但随后就瞄向了韩冲,然后不给他再次借势的时间,一头扎了过去。
韩冲还是没有理会战枪,依旧我行我素的去借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凶猛的巨蟒在追击猎物,不论韩冲忽然转向什么方向,战枪的方向都不会出现偏差,精准而灵活,这就是锁定气机产生的作用,即使别人拦在韩冲身前,战枪也不会伤到他,也就是赵重阳说无法帮忙的原因。
最终,韩冲已经避无可避,全心借势的他已心无杂念,身携大势,浑身真气都凝聚向掌心,汇聚成为一个点,然后,一掌推出。
轰的一声!
一道无声炸响骤然扩散出去,一掌迎向战枪的韩冲被撞击的猛然飞退,刹那间就是上千米的距离,真正的电光火石之间,即便是半步圣骑士的阿泰斯特倾力一击,即便是天生体魄强悍无比的白脸狼爱迪生的倾力一拳,也从不曾出现过如此威势!
毕竟,这是曾经连镜爷也被偷袭贯穿胸膛的圣骑士的一枪!
天空云层仿佛被爆破手爆破掉的建筑,刷的一下消散于无形,骤然间,晴空万里!
失去云层的遮蔽,可以看到韩冲依然在退,尽管他心无杂念的全部真气都疯狂汇聚向掌心,携带着大势的身体,仿佛登山者一般前倾着,但依旧无法阻止战枪的进度,圣骑士的黄金战枪,正一线一线的锥破真气,触到了韩冲的掌心,尽管没有刺破,看起来却只是时间问题。
战枪上流泻的黄金圣力,一丝一丝鞭挞在韩冲身上,与韩冲身上汇聚的真气发生一场场小规模的拼斗,这些都已经不需要在意了。
因为韩冲最大的短板,是他需要换气。
一息已竭!
韩冲第一次换气。
韩冲刹那间飞退出五里地,枪尖破开掌心,透过手背半尺,鲜血淋漓,而整杆战枪还在以某种韵律抖动,不断想要扩大战果,鲜血都被震得飞散出去,却在高空的低温下,凝结成了一朵朵血色冰花,在光的照耀下,瑰丽异常。
第二次换气!
韩冲飞退十里地,枪尖已经完全穿过掌心,直抵胸口!
韩冲可以明显感觉到真气的飞速消耗,紫府内元婴的焦急,但他太小了,或许连战枪上流泻的圣力都难以支撑。
然而,不远万里飞射而来的战枪,又怎么不是一鼓作气势如虎,二而衰,三而竭?
毕竟,这并非是掌握在圣骑士手中的一枪。
这只是圣骑士生前凝聚出的一枪!
第三次换气!
韩冲猛然祭出玄天鼎,然后抛飞出去,在飞退二十里,战枪已经刺进胸口之际,韩冲一脚踏在已经等在身后的玄天鼎。
滚滚闷雷声响起时,韩冲身形骤然停住,不再后退丝毫。
不远处,韩冲的一魂二魄飞速赶来,融合进身体,终于,韩冲可以向前迈出了一步,吱呀!战枪上猛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却宛如晴空霹雳。
韩冲左手抓住战枪枪身,右手被破开的伤手,依然在死命抵挡,然而那战枪依旧在前行。
双方就像在拔河,弱势的一方,或是战意不足的一方,就有可能被拉进泥潭,不但要输,还要承受输所带来的代价!
胸口已经被点破,并且在一线一线的存进,但韩冲丝毫没有松手的意图,他在咬牙坚持,哪怕握住战枪的左手,皮肉都已被战枪磨破,露出森白的筋骨;哪怕战枪穿透手背,撞断了两根手骨;哪怕枪尖刺透胸口,钻进肺腑,还在震荡,他还是没有松手!
“我要救爸妈...”
“我要直面教皇,要把他今天送给我的,一样一样还回去...”
一个个念头想法,就像是一支支兴奋剂,不断坚定着韩冲的神经,尽管他的思维已经有些混乱,但战斗的本能一直存在。
“啊!”
韩冲猛然发出一声嘶吼,胸腔中涌上来的血水,被他一口喷出去,喷溅在黄金战枪上,血水立刻被震飞出去,就像是被羞辱的对象在快速擦掉一般。
而韩冲的左手,终于将几乎刺穿胸口的战枪,拔出一分。
突然间,一架大型客机飞翔而来,机内的乘客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这是在拍西游记吗?没看到过里面有这样的镜头啊?”
“我的天呐,难道是在海拔一万两千米的高空,遇到了海市蜃楼?”
“这太真实了,别管是什么,贵在真实啊!”
乘客们意乱纷纷,随后全都拿出有拍摄功能的工具进行拍摄,甚至有另一侧的乘客看不到,起身来到这一侧的舷窗口一睹为快。
飞机上的秩序瞬间就乱了,尤其是大量乘客的活动绝对是飞行大忌,乘务员在安抚乘客的时候,乘务长连忙向机长请示,希望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避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机长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相貌堂堂,神情中却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谨,是很能秒杀御姐少妇的存在,他反问道:“解释?怎么解释才能显得特别合理?”
乘务长无言,她是真的没办法了,机长一侧嘴角微微上扬,有些邪邪的味道,把乘务长的双眼都给看直了。他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马上就让乘客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乘务长有些依依不舍的走了,机长在手机里调出一张图片,发到每个乘客面前的公共电视上。
这张图片,其实只是透过舷窗,看到了窗外去西天取经的师徒几人,不用问都知道是ps的,大多数乘客看到这一幕,几乎都是会心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知道,但这就像是未知之谜,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解释得通的说法,顿时就变成了权威,受到各界追捧。
乘务长双眼冒光的进了机长室,崇拜的简直无以复加,交谈了几句,随后在机长耳边悄声道:“机长...我一会儿去...洗手间...”
机长想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当天,各地新闻出现了某航飞机失踪的消息。
........
在拔河般的拉锯战之中,韩冲无暇顾及其他,尤其是在终于占得一丝上风之后,却也只是可以阻止战枪不再前行。
他不断发出声声嘶吼,体内的真气丹近乎,不,已经是完全在疯狂运转,将一丝丝真气以最快的速度运送到所需要的经脉穴位中去。
一拉一扯之间,即便是连天空中的云都在随着节奏震颤。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冲猛然一声嘶吼,那是声嘶力竭的怒吼,整个人如张弓搭箭一般猛然发力,咔的一声,黄金战枪竟是被生生拔断!
黄金战枪上的金黄光华,闪了一闪,骤然消散,再也不见。
镜爷猛然飘飞过去,看到韩冲的左手拿着一截战枪,另外一截,正在他的右手背中。
惨!何止是凄惨,简直就是惨绝人寰,韩冲的浑身上下,都已经浑身浴血,简直就是一个血人,胸前一个碗口粗细的血洞,甚至可以看到内里蠕动的内脏...
韩冲筋疲力尽,之前无法在身体表面形成的冰霜,此时将染上的鲜血,都冻成了一片片血霜,他的视线透过眼毛上凝结的霜晶,费力的看到了师父,咧嘴一笑:“师父,直到现在,我才终于肯定了你当初的眼光。”
镜爷一愣,旋即摇头失笑,道:“早就摆着的事实,何必要说出来?你可以说一个我不知道的嘛。”
韩冲哈哈一笑,身形却开始摇摆,小青连忙飞到脚底托了他一把,韩冲转头看向西方,冷声喝道:“尼古拉,留着你的寿命,等着我!”
说完,师徒就向下飘飞过去,失去了大多真气的护体,高空就实在是不胜寒。
镜爷知道,韩冲是先置自己于死地,才能拼出生的希望。
而在同一时刻,在西方的某个密室之中,眼睛死死盯住硕大水晶球的尼古拉,看到韩冲那冰冷的神态,愕然的猛然向后一闪,旋即才想起这是在水晶球中折射出的幻象,可那股杀意,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毛骨悚然。
他转身来到神像前,开始拼命祈祷:“神啊,赐予我力量吧...”
另外一旁,中海火车站出站口,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拿着简单的行囊走出了火车站,眼神左右瞄了瞄,露出一抹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