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一过,就有人到了平郡王府上,要请南如惜和洛忭儿进宫一趟,说是太后觉得洛忭儿可爱,想再见见。
南如惜起初还在想该用什么法子给推了,后来细想,要是太后想对她动手,她又有什么能力反抗,于是便带着洛忭儿进宫了。
宫中的每一座宫殿里或许都有过可歌可泣的故事,有的看着萧条,有的路过都觉得热闹,她不清楚现在后宫谁人得宠谁人落寞,但光是走一趟,心境都会变得复杂难言,只要移开注意,把思绪都放在那些花了数百年沉淀下来的繁华大气上。
洛忭儿看得出南如惜表情的变化,心里疑惑,又清楚南如惜不会回答她,只能憋屈着。
洛忭儿知道太后就是喜欢她嘴甜和那不算过分的肆意,所以到了御花园一见到太后,就笑眯眯的说了声忭儿见过太后姐姐,逗得太后笑得不行,把她叫到身边,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
很显然,太后的目的只是洛忭儿,而南如惜纯粹就是陪洛忭儿来的,太后没说她能进亭子坐下,她就得一直在外头晒着。
幸亏天气还是凉快的,不然这么晒着,就该热得不行了,现在反倒刚好。
站着站着,南如惜看见有位宫女走到太后耳边说话,一说完,太后就让她进亭子歇歇,她笑着道歉,顺势看了一眼那位宫女的面容。
和南嫣儿真像啊……
现在越是风平浪静,她就越担心。
南如惜坐在亭子里,看着太后和洛忭儿说话,看着洛忭儿逗太后笑,等到太后乏了,她就上前领着洛忭儿出宫。
回到王府中,洛忭儿坐在南如惜腿上,道:“娘亲,忭儿觉得你今天好像不高兴。”
“忭儿是聪明的。”南如惜摸了摸洛忭儿的头发,“可是娘亲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事情有些复杂,而又什么都没发生,说了你也不懂。”
洛忭儿歪着脑袋,看了南如惜好一会儿,然后扑到她身上,水灵灵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她,“因为忭儿刚才只和太后说话,所以娘亲吃醋了吗?”
南如惜被洛忭儿逗笑了,就在这时,洛子初回来了,显然是听到了洛忭儿说的话,佯怒,“你年纪小也不能胡说八道,你娘亲是我的,哪会吃你的醋,真该找个夫子来教教你了,不然连自知都没有了!”
洛子初走到南如惜身边,对准洛忭儿的额头屈指一弹,洛忭儿顿时就委屈了,死死搂着南如惜,不出声,但摆明了就是要哄。
南如惜拍了拍洛忭儿的背,忍着笑,“怎么办呢,要不你和他打一架,谁赢了我就是谁的。”
洛忭儿一听,立刻站起来,要对自己爹爹动手,洛子初躲过,说南如惜这样教育孩子不好,南如惜就笑笑,摸了摸洛忭儿的头发,洛忭儿就笑了,洛子初气哼哼的说洛忭儿偏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洛忭儿立刻过去拽洛子初的衣角,洛子初一低头看见那委委屈屈的脸,顿时什么火都没有了。
玩闹过后,南如惜看着洛忭儿,语重心长的说,“忭儿,以后要是还要进宫,你就像今天这样,明白吗?”
洛忭儿明白自己要怎么做,却对为什么要这么做似懂非懂。
娘亲是要讨太后娘娘欢心吗?可是太后娘娘已经很喜欢她了啊,还有,为什么她总觉得娘亲很怕太后娘娘呢?
洛忭儿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由头来,干脆就放弃了,反正她小,有事情也有爹爹娘亲撑着,她犯不着多想。
抱着这样的心态,洛忭儿离开屋子,让七玉陪她玩去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会接踵而至。
当太后第五次说要见洛忭儿时,南如惜想了很久,最后以洛忭儿病了的婉拒了。
太后的目的是什么?已经见了这么多次,要下手早就下了,还有太后身边那个和南嫣儿长得很像的人,是意外吗?可那也太巧了。
南如惜婉拒后不出一个时辰,宫里又来人了,这次不是让洛忭儿进宫,而是送来补品,补品多的一时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才好,南如惜看了一下,大多是些人参灵芝。
她正疑惑着,伺候太后的公公走到她跟前,道:“太后很担心忭郡主的身子,所以命奴才送来这些,好让忭郡主早日痊愈,太后还说了,忭郡主身子要好好调养,让王妃您千万照顾好郡主。”
“郡主?”南如惜挑眉,那公公立刻谄媚的笑着,“正是,太后让皇上而洛小姐封了郡主呢,还送来这些千年人参与灵芝,还有许多只有宫中有的补品,可见忭郡主在太后心中的分量!”
南如惜颔首,道:“劳烦公公了。”
宫里的人走后,南如惜去看被她吩咐不准离开房间的洛忭儿,洛忭儿一见她来,立刻走到她身边,问外头那么热闹是怎么了,南如惜避而不答,只笑洛忭儿这么着急,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洛忭儿由此便知南如惜是不想说了,她也不继续问,玩闹过后,南如惜与洛忭儿还有才回府中的洛子初一同用了午膳,午膳过后,洛忭儿由七玉领着小憩去了,洛子初则问南如惜府中多了的那些补品是怎么回事。
其实洛子初也知道是太后送来的,但听下人说公公与南如惜说过几句话,南如惜似乎还笑了,就来问问她,是什么好话能让她笑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成亲到现在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洛忭儿都五岁了,两人感情怎么说都应该淡了,可他却越来越难以离开她太久,对此,南如惜也总笑着说他好像还没脱离新婚那段时间似得。
南如惜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自己也是一样,越发柔情蜜意。
“公公说太后关心忭儿的身子,这些补品都是送来给忭儿补身的,还有,太后让皇上给忭儿封了郡主。”南如惜撑着头,看着洛子初说道。
“郡主?”洛子初一惊,“亲王之女为郡主,我是郡王,女儿竟也成了郡主,这有些不合理吧。”
“也不是没有郡王或是其他贵族女子封为郡主的事,只是通常封完后就会被送去和亲。”南如惜觉得头都疼了,“虽说忭儿还小,但是封为郡主还是让我有些忧心。”
“你忧心的事情太多了,最近总见你皱着眉。”洛子初指腹拂过南如惜眉间,“你先是忧心太后对忭儿这么好是不是另有企图,现在又忧心太后让皇上封忭儿为郡主的事,你就不能放松些,接受太后是真的喜欢忭儿的事实吗?”
“刚才公公转达太后的话,说让我好生照顾着忭儿的身子,我总觉话中有话。”南如惜这么说,就是答了洛子初的话,她就是没法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