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任米雪惊讶的是她到达T市的当天下午就接到了李政国的电话,话里话外就是问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如果不是她对这次行动的保密工作足够彻底和自信,她都怀疑李政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任米雪也没有随意搪塞,毕竟这个世界还有瞳术师这么一支特殊人群。
“李叔叔贵人多忘事,我现在高三了,重点是成绩啊。”前面那句话完全是放X。
李政国倒是习惯了任米雪的打太极,自从去年五月份开始联络之后,每次通话要么就是他那边有事要忙,要么就是被任米雪忽悠过去,哪里会这么巧。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明年你就高考了,怎么样,已经确定好考哪里了吗?如果没地方去的话就来B市吧,B大就不错,要不隔壁的Q大也不错。”
“李叔叔这是想要给我走后门啊?这可不能抵消当初的通行证啊。”
“你哪里需要我走后门,听说你现在就已经拿到港城大学的入学名额了是吧?上次T市一高的校庆,可是出现在不少教育报上面的,你的名字自然也被不少教育工作者看在眼里了。”李政国这句话也是实话,打铁要趁热,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名气太响,市一高当初那阵子热度又经过刘长洲等人的宣传在华夏也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广为流传。
网络上出现一个叫做“学生会权利最大的高校”的帖子,市一高就拔得头筹。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校庆没有新建其他建筑,那学生会所管的资金不知得翻多少翻。
“那是学校造势,当不得真。”任米雪轻描淡写,表示此事揭过。
李政国现在确实挺忙,能抽出这点时间和任米雪通电话也是从工作表上面挤出来的时间,旁边的秘书和助理已经准备就位,国家领导人的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稳的。一着不慎就算上位了,被逮着错误之前的一切都等于做无用功。
“总之,记得到时候优先考虑B市的学校就行,我也不和你多说了,等你到了B市,我请你到国宾馆吃饭。”
任米雪笑着应下,挂断电话。
不过马上,熟悉的铃声又响起来,当天下午,任米雪就在接电话中度过。所以说,手机记得随时待机啊。
次日,国庆长假回来,任米雪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学生会会长,任米雪十一月的竞选再次以九成以上的选择率第三次连任,不过因为临近高考的原因,还有一位高二的特优生被当成下一任候选人跟在任米雪身边“实习”。
虽然任米雪知道自己走后学生会马上就会被没收大部分权利,不过对于这位处于实习期的掌控欲极高分子还是给予了指导。野心是成功的必要条件之一。
对于高三的学生党而言这一年不过是晃眼而已。
十二月份,鄂霍茨克海边缘的一座小岛被冠上所有者名字,2002年正月,一百人被一艘货船连同一批生活用品送到那座无名岛。
另一边,科索在金三角的军火走私霸主格局出现微妙的变化,一名叫做‘易’的走私贩子抢了科索的一半生意,本身不怎么平静的金三角军火贩子正想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时却发现科索似乎默许了‘易’的动作,甚至还有不少老顾客是从科索手里得到了‘易’的联络方式,一时之间,暗处浪潮暗涌,各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二月份,昭示着金三角军火最大走私商地位的战役无声打响,但是最终却被轻轻放下,不过暗地里也传出几个中小势力的领导者被枪杀身亡的消息。自这场战役开始不过一个星期时间,‘易’的雷霆手段让不少人想到了十年前的科索,自此,硝烟还没弥漫,战鼓已经消停。
六月份,高考。也许更多的考生愿意称六月为黑色六月。
T市的各个考场出现了奇怪的想象,或者说这两三年都会有这种现象发生,高考当天,一部分特地穿了市一高校服的考生信心满满的奔赴考场,天知道这三年下来那套校服就是用来垫箱底的。
里面也不乏一些知道缘故的,不过这些人要么是市一高的老师,要么是市一高学生的家长,心里暗爽之余,心情却不会与外人道。
市一高这两年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穿着市一高的校服仿佛都成了一种荣誉,而这所有一切的源头就是当初那一场演讲。
而今年,似乎市一高又要出名了……旁观的人在心里暗忖。
任米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普通人一样,上学,升学,然后走进高考考场。睍莼璩晓虽然对其他人来讲任米雪这七年多的经历并不寻常,但是你能想象一个刚刚从枪战黑火中重生的灵魂在面临最普通的日子时的感受吗?
自我,任性,阴险,这些都是任米雪,曾经的。
依旧自我,任性,但是柔软,这还是任米雪,现在的。
窗外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散色成七彩光,在任米雪的脸上折射成一抹安详恬静的美,比起平日里的淡雅艳丽又不同,这个时候的任米雪是神秘的,任米雪突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慨。
考试早已经开始了十多分钟,任米雪却闭着眼睛似乎享受此刻的静谧,只有卷子翻面的声音和笔尖划过卷面的窸窣声。
“扣扣……”
突兀的,轻微的扣桌声在此刻格外明显,监考老师就是市一高来的,还是老熟人,曾经高三年段的年段长,曾经的地中海长出了几根稀薄的头发丝,还特意梳了个中分头,看起来又滑稽又老旧。
任米雪睁开眼,琉璃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闪烁着蓝光,年段长以为是被阳光晃花了眼。
任米雪曾经的经历才是真正的完全没有方法,除了高于他人的记忆力,当时的任米雪并没有任何特长,现在的卷子对早已在题海里千锤百炼的任米雪来讲不难,不做,只是因为喜欢此刻难得的静谧罢了。
虽然在那个年段长眼里并不是这样。
试想一下,有谁会在高考一考试就双手支撑下巴看着窗外发呆的?任米雪现在可是市一高的宝贝,更是其他学校抢着挖墙脚的“抢手货”。
任米雪稍微抬头,眼里带着疏离感,却比之前更多了一抹真实,这才是活人应该有的气息,曾经也是从文艺青年阶段走过来的中年大叔忧桑望天,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
第一个科目是语文,前半部分对任米雪来说完全是手到擒来,年段长从自个儿的神游中回过神的时候,任米雪已经把基础部分做了一半了。
擦了把冷汗,明明还是六月份来着。这人啊,绝对不经比的,人任米雪走神了十几二十分钟了做得比考场里的大部分人都快。
基础部分,客观题,主观题……最后的作文,花时一个半小时,加上前面愣神的那段时间,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周围没有自己认识的,也是,T市的高校很多,高考把这些应届考生完全打乱随机分配,能分同一个考场有认识的几率显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