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考完后我回家,李衍乐由于家太远就留在了学校吃午饭
等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才知道李衍乐在中午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我拿出东西来准备考试,却看见李衍乐很熟稔地跟经过她身边的陈桐粟打招呼,我直接跑过去问她:“你怎么认识他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他就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我就过去啦,好朋友喜欢他,我当然要主动认识他,跟你们搭线咯!”我又想哭又生气,但是又不能对李衍乐显现出来,所以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我几乎是哀求地说,“可是我们已经认识啦!”
“那你就不要跟他说什么我的事情,你看,昨天你那样说我,搞得我数学都没考好。”我的语气里仍然掩饰不住责备,
“啊?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啦。这总行了吧!”
“嗯,好!”她再不答应我,我真的要急出眼泪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应该就此告一段落吧。
陈桐粟和我,原本就没什么渊源,将来也不会有,现在,不过是在一个教室考试的校友而已。但是可惜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一模”成绩出来,我排班上第四,第一当然还是李菲。我对这个成绩还是很满意的,因为我真的在一点点地进步了,离重点中学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但是没几天,
大家似乎都知道了我的事,不断有人对我说陈桐粟如何如何,我真是烦恼不已。过了没多久,又有人告诉我,陈桐粟这次是年级二十几名,而他对此的解释是,不想考那么好。
当然我还听说,他不是一个努力的学生,也旷课,也会在外边玩的很晚,也会不听话,但是,他的成绩就是好。我心里突然很难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嫉妒还是羡慕,不是说好成绩是与一个人的努力成正比的吗?
为什么在他身上就不行了呢?我都有些冒冷汗了,在我十五年的岁月中,第一次遇到一个让我觉得害怕的人,在离中考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我因为得知有这样的人的存在而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本来以为李衍乐会讲朋友意气,但是没想到她真的把事情说出去了。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没
有告诉别人,我只是告诉了赵恒嘉!”
“你告诉他就等于告诉全班了,我知道,这种秘密告诉女生的话可能还不会说出去,但是要是告诉男生,那肯定就不是秘密了。我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嬉皮笑脸的望着我,让我哭笑不得。
那天我值日,刚扫完地,就有一个男生跑过来对我说:“听说你看上陈桐粟了?他跟我是小学同学,要不要我牵根线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对他喊到:“你怎么这么八婆啊?”之后我对李衍乐说:“李衍乐,你把我害惨了。我要跟你算帐!”但是李衍乐仍然对我嬉皮笑脸,让我根本对她气不起来。
有一天自习课,祁昀转过身来,对我说:“我听李衍乐说你喜欢陈桐粟啊?”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可是他现在却才问我,“别听她乱讲,才没有这回事。”祁昀愣了一下,便没有再问,我心里想:幸好他是一个聪明人。
“我也觉得你不会是那种人。”他镇定地对我说,“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呢?”我突然转个话题问他,他显然是被我这一问给卡住了,“反正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啊。”
“这样啊。”我说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又马上问他:“那你是什么人啊?”显然他又被我问住了,我同桌也凑过来,在旁边瞎起哄:“快说快说!你喜欢谁!”可能是有男生在一旁,他开始恢复嬉闹本色,
“咳,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被他吓了一跳,同桌显然也被他吓了一跳,但他马上看出来了,为了消除误会,就跟我们坦白说是李菲,我又吓了一跳,虽然她的成绩确实是好,但是她的虚伪也是出了名的。我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可是我什么都没说。
祁昀看着我,脸上有一种复杂的表情,他的眼睛似乎在告诉我,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可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我仍是轻轻地笑着,无所谓的样子。下课的时候,他似乎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也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他拿起李菲的作业本亲了一下,同桌和另一个男生大声地起着哄,我也哈哈地笑着,但我看见他的眼睛,我知道,他是装的。
后来我知道了祁昀在初一的时候经历的一件事情,是班长孟溪告诉我的。任谁都看得出来孟溪喜欢祁昀,我也听说过祁昀有一段时间是喜欢孟溪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却没以前那么要好。那次教室里就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也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坦诚地说了出来,可能是两个人的空间比较适合谈心吧!她说那时候她和祁昀是同桌,她性格开朗,而他也很健谈,所以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那年冬天,气温突然变得很低,而她忘了带手套,早自习的时候,她不停地搓手,对着手呵气,希望能暖和一点,但是没过一会儿。
祁昀突然抓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手给她温暖,她当时就被感动了。后来两个人相约去公园玩,没想到在要回去的时候,碰到了班上同学,结果第二天,全班都知道他们两个出去玩了,或许是流言的压力太大,又或许是他们的好学生的心理在克制他们,所以两个人最后也这样不了了之。“那你知道他说他喜欢李菲的事吗?”
“知道啊!”她没有一丝的气愤和怨恨,好像一切理所当然。我看到她安然的表情,看到她说起祁昀为她暖手时脸上隐隐约约的笑容,突然很羡慕她,虽然他们现在并没有如何,但是这段回忆一定会是她最美好的经历之一。我突然觉得有一些失落,却不知道是为谁。
我仍像过去那样生活,和朋友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但就是在一天的时间里,我碰到了陈桐粟七次!而后来,我也无数次地碰到他,我郁闷至极,不住地对朋友抱怨:“为什么,我居然会在一天内遇见他七次?!”
做操的时候,我又碰见他了,李衍乐使劲地在我身后掐我,其他人也围在我周围起哄,弄得陈桐粟不停地朝我这边望,
“你看你看他在望你哎!”李衍乐毫不顾忌地大叫,她的帮凶赵恒嘉也在旁边乱叫。我只好拖着孟溪逃离了这是非之地。我简直是无所适从,在我初中最后的留守阶段,我为母校做的唯一的贡献居然就是成为了桃色新闻的女主角!
天哪!我心里不住地骂李衍乐,渐渐地,我恐怖地发现我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怎么办,我怎么老是碰到他?”
“你不要想太多了,你以前根本不认识他,所以就算他在你面前走过你也不认识,现在你认识他了所以关注的也会多一些啊!”
“是吗?”我不得不承认,可又不敢承认,我不敢承认我真的是在总是关注他。这种心情,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