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已是傍晚时分。断天涯地云遮雾障,自然比起外面要黑得更早些。
亲儿一行人,白天连续与两个妖族斗法,又饿了一天,再加上昨晚的大火,大黑身上新伤旧伤一起发作,此时竟连走路也有些困难了。
花妖查看了下大黑的情况,发现它这是法力虚耗,身上伤势又一起发作,这才撑不住了,发起烧来。几人便就近,在铁木林中觅了一处石洞,先住下。
亲儿,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听说了大黑与翼狼连番恶战,终于病倒,心有不忍,便要出洞去给它寻些草药,顺带着带些野果回来给大家果腹。
花妖却不让亲儿独自出去,道:“这铁木林里还生活着其它妖兽,你贸贸然出去,遇到了危险,可如何是好。の就饿着吧,大黑的体格好,挨过今晚,明天一亮就可以好转了。”
但亲儿向来是个倔脾气,认准了的事,谁都拉不回来。
“蓉蓉,你放心吧,我只在附近摘些野果,不去远处觅,你教我的那些草药,总行了吧。”
花妖还要再说,却被一直沉默的锦兔女王打断。
“让我陪她一起去吧。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
花妖疑惑地将锦兔女王上下打量了一通,道:“谁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思?要我说,你陪着去,更危险。”
亲儿倒是对锦兔女王有些许愧疚,因为之前她见蓉蓉有事,冲动之下差点将锦兔一族灭族。见锦兔女王并没有怪罪于她,心里高兴,便跟花妖道:“蓉蓉,你就别胡思乱想了,锦兔女王,不会伤害我的。”
说完,亲儿还下意识地,笑着瞥了锦兔女王一样,见她笑着回视自己,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花妖最耐不住亲儿磨叽她,看了看石洞里受伤发烧的大黑,和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阿木,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死丫头,快去快回,切莫让姐姐担心!知道了吗?”
亲儿吐了吐舌头,跟花妖挤了下眼睛,道:“记住了,好姐姐!”
这才和锦兔女王一同出洞,去找吃食。
鉄木林里,已是暮色蔼蔼,两人踩着地上斑驳的黑影,沉默让头顶偶尔飞过的鸟雀,叫得愈加响亮。
亲儿正在思索,她该如何跟锦兔女王道歉,因为她觉得自己之前那么做实在有些太大惊小怪了。可又因为两人不熟,亲儿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便一直僵持着。
倒是锦兔女王先开了口,道:“姑娘该如何称呼?”
突然,收到锦兔女王示好的笑容,亲儿立即笑着,回看过去,道:“我叫亲儿。”
“亲儿?应该是小名吧。你的姓氏叫什么?”锦兔女王好像对亲儿的身份和来历很感兴趣。
“姓氏?”亲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锦兔女王,反问道。
“对呀!每个人都有姓氏,这代表着一个人的来历和身份。姓氏是父母传承给我们的,每个人都应该有,你也肯定有吧。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亲儿有些微怔忪,随即又见到锦兔女王有些失望的表情,便立即笑着说:“不是的。没有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只是,我好像真的没有姓氏。”
锦兔女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了然的认为,亲儿这是在搪塞她,便以为亲儿对她还不怎么信任。
“没关系,等你相信我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我会一直等你的回答。”锦兔女王毕竟是一族首领,待人接物上,进退有据。不咄咄逼人,也不会碰了软钉子就真的放弃,不打探到亲儿的真实身份,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脑海里再次浮现那惊天光刃将蓝魔之冠使出的三层光罩尽数粉碎的画面。
锦兔女王心底对那金刃的震撼,依旧没有减轻,反而愈加深刻起来。若她能与此女交好,那么即便失去了蓝魔之冠的守护,她锦兔一族也不愁会被外族侵略了。
如此念头,使得锦兔女王对待亲儿的态度愈加恭顺,殷勤起来。
阅人有限的亲儿,对此却毫无所觉,只当是锦兔女王天性热情,心胸宽阔,不与她计较前事罢了。冲着自己之前的冲动和对锦兔一族的愧疚之情,亲儿对锦兔女王的态度也尤其亲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但摘了果子,还带回了给大黑疗伤的草药。回到洞穴时,已过去办个时辰,花妖已经急得上蹿下跳,就差出去找人了。
见亲儿不急不忙地和锦兔女王,说笑着回来,语态之间,亲近之意毫不做作。花妖心里疑惑,这两人怎么出去一阵回来,就好地跟姐妹似的,倒叫花妖有些吃味起来。
“死丫头!终于知道回来啦!”花妖白了亲儿一眼,嗔怪道。
亲儿忙不迭地跑过去,笑嘻嘻地凑到花妖跟前,拿了个红彤彤的果子,递到花妖嘴边,讨好道:“蓉蓉,不要生气嘛!我跑得远了些,正好见到些你教我认识的草药,便采了些回来,我还带了些清水回来,你看。”
花妖哪里是跟亲儿生气,她这是气给那锦兔女王看的。让她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敢跟她抢妹妹,没门!
几口便将那果子吞了,花妖这才满意地对亲儿,说:“就你胆儿大,叫你不要到处乱跑,怎么一句好话都听不进去!”
“嘿嘿,有锦兔女王陪着,她很厉害的,我才敢走远了点。蓉蓉不要担心,再吃点果子,都饿了一天了。”说完,又拿了一个果子在自己衣服上仔细擦了擦,这才递给花妖。
花妖见亲儿对自己照顾地无微不至,一时也不好意思再跟那锦兔女王吃味,便软了声音,道:“傻丫头,别光给我吃,你自己也快吃点。身子本来就瘦,再不吃饭,我看你这胸是再也长不大了!”
亲儿被花妖说到敏感部位,忙嗔怪地瞪她一眼,脸蛋一下就红了大半,低着头,偷偷用余光去看一旁的阿木。
却不料,发现阿木此时竟紧紧皱着眉头,脸色发青,似是受了极大的痛楚,只是一直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