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非合理聚集地的阿特拉斯院位于阿特拉斯山脉,相对于大部分魔术师,它都是极其秘密的聚集地。阿特拉斯院除了个别几个姓氏的老贵族,其余进修的都是发觉自身魔术天分的普通人。比起时计塔,阿特拉斯院的魔术师们更擅长物质和炼金。
因为进修地的秘密性,黛茜斯德花了两天时间,才办好后续手续称作飞机到达了冬木市。或许因为炼金术有借鉴现实物理属性的缘故,她学习的很顺利。
再次见面,罗琦能清晰的感知到黛茜斯德身上的“不合理”性。
魔术师和施法者有所类似,都是一种唯心主义的分支。学习魔术或法术,不单要身体习惯不合理的力量,还要具备相当的精神力和意志力。
司狼倚着门框,直勾勾的盯着黛茜斯德。
资深者们的聚会没有通知其他人,连没有及时赶回来的古乾都不在。新人们跟着资深者来到了FZ世界的第三天,黛茜斯德就差点亲手杀了马拉,导致仅剩的三个新人对资深者都有严重的不信任感。
黛茜斯德黑色的眼袋浓到了妆容遮不住,喜欢以少女妆容打扮遮住内心的她,如今一身简简单单的素装。她束手坐在罗琦对面,面容安静的空洞。
罗琦默默的抚摸着失而复得的大剑,特别是剑身和剑柄沁入的血痕。大剑仿佛回应罗琦般的微微散发着荧光,剑脊中央代表罗琦——战士贝璐丹迪的刻印,已经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则是三个更清晰的花体字母,Tyr。
“很后悔?提尔的牺牲和死亡,换得救了我。”黛茜斯德嘲讽尖锐的追问道:“我果断引爆雷区那时候你是不是很失望,很愤恨?你看,你救了我们,我们舍弃了你。”
“你在因此而不安?没必要。”看出黛茜斯德的外强内软,罗琦笑道:“我想要救人是我的事,和被救的人没有什么关系。Tyr想要救我也是他的事,我不会因此而后悔救我想要救的人。况且……”
轮椅上的罗琦抬起手,按住胸口和剑脊的刻印:“提尔的愿望,提尔的意志,我会替他完成。我不会因为被救而悔不当初,寻死腻活。那样就太对不起对方了,不是吗。”
“……你变天真了。”黛茜斯德沉默许久,评论道。
“既定的现实,悔不当初也没有意义。”手掌覆盖住剑脊的刻印,罗琦幕然笑道:“我不能让其他人不安心。再说,我叫你回来不是叫你倔强的赌气。你对于圣杯战争有什么计划,我会因为你的计划决定是否帮忙。”
“等下。”司狼截断罗琦,凝视黛茜斯德道:“我问你。起初你选择FZ半位面,不是因为此处具备恢复罗琦意识的魔术,而是因为你打算借助FZ位面的力量留着古乾?你驱赶恐吓新人再离开是因为你愧疚?古乾还不知道?你下定决心了?”
司狼的问题由起初的不疾不徐越发快速犀利,偶尔点头的黛茜斯德越发沉默。
在黛茜斯德陷入死寂的最后,司狼扯出个无可奈何笑容,道:“你的心里只有古乾一个人……因为十二国记的缘故,双属性上升到难以抑制的程度。怕早一步离开古乾,所以疯狂的安排自己的身后事吗?你眼里到底有没有其他人,有没有我们,我搞不明白了。”
“……对不起。”
“连争辩都不屑,直接道歉承认。”司狼直起腰,捋着刘海,扯出平日最为虚假的狂野桀骜的笑容:“小罗琦,我突然想起我和临街的好女孩有个约会。最后你结果你通知我一下就好。”
话音刚落,抵达了玄关的司狼用力的带上了门。
谅解司狼此刻心情的罗琦,没有拆穿他拙劣的借口。她转动轮椅的把手,面向黛茜斯德:“FZ半位面之外的编号者不会被授以刻印,你打算辅助哪个Master,这是其一。怎样处理流出来的黑泥,这是其二。其三,你要怎么对待你辅助的Master?”
“胜率最大的有二人——言峰绮礼,卫宫切嗣。取得远坂时臣的信任太困难,我对于吉尔伽美什的存在很忌讳,所以舍弃言峰绮礼。我选择,辅助主动放弃圣杯的卫宫切嗣,我不会杀死他。”黛茜斯德条理分明道:“在黑泥被释放之前,我会尽量完成,也会在冬木市提前构建魔术结界。实在不行……罗琦,你有连通阴影空间的力量吧?”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黛茜斯德的回答毫无迟疑:“我的愿望是,亲手终结X对于妹妹命运的操纵。作为一个哥哥。”
罗琦转动轮椅,向着落地窗方向的阳光慢慢前进。等待她回答的黛茜斯德不由握紧了拳头。费力移动到阳光下的罗琦,转头回答道:“我的身体,三天之内完全康复。”
闻言,黛茜斯德露出释然的笑容:“多谢。”
接下来的两天,身居科技、魔术两项技术的黛茜斯德赶工的制造监视蜂。通过在冬木市漫天飞舞的机械蜂,她把知道剧情的编号者一一召回。
身为普通高校学生的越前五月,兼职律师的苏伦,听到黛茜斯德要谋划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圣杯,都用一种“你疯了”的目光打量她。黛茜斯德没有多做解释,她强硬的要求编号者新人们不要参与到圣杯战争,并且不能把剧情告知其他Master或相关人士。
第二天,不情不愿的马拉.阿尔斯塔被带了回来。看见黛茜斯德的瞬间,他眼底闪过惧怕和愤恨的情绪。很快,他收敛住了自身的失态。
看来初临FZ半位面时,马拉和黛茜斯德发生了挺不愉快的冲突,并且作为军人的马拉落在了下风。这个教训,让马拉至今印象深刻。
第三天,黛茜斯德指着数百个巴掌大的小屏幕之一,让众人看。
屏幕里是空旷的机场。一名纤细瘦弱的黑发妹妹头少年通过了检票,他取过他的行李,随意拦了辆出租坐了上去。出租车的行进速度太快,机械蜂极力震动翅膀还是没有跟上。黛茜斯德调动周遭的机械蜂追踪妹妹头少年的去向。
做完一切,黛茜斯德冲罗琦和司狼说道:“韦伯.维尔维特,Rider的Master,时计塔的学生。”
轮椅上的罗琦站起身,活动了几下僵硬的四肢。
倚靠着墙壁的司狼把玩着野战刀,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韦伯的长相。
说到底,圣杯的战争属于七个Master和Servant的互相残杀,直到艾因兹贝伦家的小圣杯被英灵的力量填满,最够充当开启连接冬木市地脉的大圣杯的钥匙。
而大圣杯本身,也是开启内界与外界的钥匙,将阻挡内界通往真理根源的地膜戳出个洞。
圣杯的起源来自三大魔术家族,其中两家目前处于冬木市。唯有卫宫切嗣效忠的爱因兹贝伦家还在它的发源地,不在冬木市。昔年的玛奇里,如今的间桐;和三家里唯一的本土家族远坂——两家的本家,都在冬木市内。
两大家族和监督者的教会在冬木市盘踞多年,布置的结界牢不可破。他们制造出的魔术工房就算罗琦陷进去,也会有性命之忧。
为此,罗琦必须尽早探查清本土家族的势力范围。刚恢复四肢的支配权,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实力的顶峰,罗琦就急着出发了。如果要等到所有Master汇聚,圣杯战争开始,再去侦查几大魔术工房,就太明显了。
“我要出去走走。”罗琦冲身后的几个人说道:“有谁想去?”
司狼站起身,黛茜斯德摇了摇头。越前五月和苏伦看了看黛茜斯德,皆是摇了摇头。本来站起来的马拉被黛茜斯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又满脸郁闷的坐下了。
和司狼说了声稍等,罗琦回到这几天睡觉的房间。她身体瘫痪导致行动不便,这两天哪怕睡眠都是靠司狼将她抱上床。自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物,罗琦换上行动比较利落的服装,出门和司狼打了个招呼。
司狼点点头,跟随罗琦走出房子。
罗琦走路的动作有些僵硬,她的力量超过普通人太多,稍有不注意就能踏碎柏油路。司狼自发走到她身旁,笑问道:“用不用我的搀扶,大小姐?”
精准控制一向是罗琦自豪的地方,无论法术还是妖力,她都能很快的学习和掌控。在司狼说帮忙时,她已经能像普通人一样行走。
罗琦笑着对司狼摊开双掌,司狼亦是笑笑收回伸出的手掌:“那真是遗憾。”
“首先去教堂好了,教堂平常通行的人最多,可以充当去礼拜或者还愿。”摊开冬木市的平面地图,罗琦戳着教堂所在的地段,不经意道:“司狼,至今以来麻烦你了。”
“那是中国的说法,小罗琦。”司狼躬身,下垂的黑发掩盖住窘迫的神情:“能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你不计较我的冒犯就好。”
“哦?比如说帮忙买的衣服都非常合身?你对你丈量过的身材还满意吗。”
“……小罗琦,慎重。”
能见到司狼对于女星露出窘迫表情,罗琦心情愉快的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