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从天成集团消失,而且还造成了装饰公司重大的经济损失,这件事在天成的管理层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汪明凤很快便知道了,加上银行金库工程图纸泄露事件造成的严重影响,天成集团或将面对巨额赔偿金的问题,而且好几个已经谈好的项目,甲方都找这理由反悔了原有的协定,一时之间,天成集团处在巨大的危机当中。
马奎参与了对杜斌的调查,调查后他才发现,杜斌不但履历是假的,连他的身份也是伪造的。
“老罗啊,段大刚设的这个骗局,可真是有些大了,他说他是素琴的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受骗,轻易就给信了?”
因为罗天成没给马奎说杜斌是他和素琴孩子这件事,所以自然也就没提亲子鉴定,但是经马奎这样一说,罗天成想起来了,当初亲子鉴定是让钟叔去做的,难道?这里面也有问题?
这一怀疑让他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和钟叔的几十年交情,他怎么可能和段大刚他们一伙呢?
顿时,罗天成有了众叛亲离、孤军作战的感觉,还有谁可以信任?
在他的内心深处,就只有严实了。
他把严实叫到了办公室,罗天成面色非常凝重。
“实儿,天成集团这次怕是过不了这个坎了。”在严实面前,罗天成也不想有任何伪装,一一把公司如今的财务状况给严实看。
“如果继续这样拖延下去,没有转机,怕是最后只有申请破产了,白云山煤矿自从上次矿难发生以后,我们公司几乎所有煤矿产业链都断了,连龙肘山锡矿前期巨额投入也打了水漂,要想取得相关部门的审批,如今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罗天成的面色凝重,陷入了深深的困顿当中。
“而如今,天成的支柱产业建筑公司和装饰公司,也在段大刚的破坏之下,陷入了空前的危机,我和财务部门已经核算好几天,支撑不了多久,天成资金链就会断掉,而我紧急联系了几家银行,都纷纷表示无法再为天成集团提供贷款。”
严实有些心痛,因为他看到了罗天成突然之间老了许多,有了老态龙钟之态,这突然的变故和打击,已经把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哪一次打击,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内心深处是极想叫一声爸爸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董事长。
“天成其他的产业呢?应该有一部分还在盈利的啊?如今的关键是要稳住其他的小股东,不能让他们撤资了。”
罗天成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窝进了沙发里,看上去非常疲倦,“现在天成的产业里,就只看到汪明龙主管的生物制药厂还在盈利,可是你也知道,汪明龙他,几十年来一直对我有成见,他那边的生意,我几乎是插不进手去。”
严实眉头深锁,事情确实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据他说知,汪明龙已经放出了话来,要把他的生物制药厂脱离天成集团,独立出去,董事会其他小股东成员当然不会答应,为此还闹得很僵,好几个股东都表示要退股,把所属股份公开竞标拍卖。
罗天成怎会不知道这些,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他们真要退股出去,罗天成也拿不出钱来把这些股份买过来,如果天成真破产了,拿着这些股份还有什么用,那就是一文不值啊。
所以,绝对不能让天成集团就这样逼上绝路破产了。
“母亲在美国的时候,经营着一个餐馆,做了近20年,生意一步步发展起来,最后规模还挺大的,在回国的时候,我们把它转让了出去,加上这些年来的积蓄,我可以……”
严实的话还没说完,就立马被罗天成给打断了。
“这绝对是不可以的,我罗天成宁愿破产,也不能拿素琴一辈子的积蓄来资助我,实儿,这些话,你以后不能再提。”
罗天成说起了当时自己根据东仔提供的线索,去美国找了素琴,见到了那家已经变成印尼餐厅的餐馆。
“当时我真的没怀疑过,那是段大刚给我设的一个局,包括后来,他们在亲子鉴定上做手脚,实儿,我不怪你这么久了不和我相认,毕竟那时候,你根本分不清我和段大刚之间的孰是孰非,只是我想不明白,他段大刚为什么就这样怨恨我?”
严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似乎明白了一些,“我觉得,当年的事,尤其是大刚化工厂爆炸事件里,肯定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但是段大刚却把这些全都记在了你的头上。”
自从知道段大刚如此心狠手辣,做过这么多坏事之后,严实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立场,他便再也没叫过他为舅舅。
如今的段大刚,真的就如魔鬼一般啊。
“实儿,你说你钟叔会有问题吗?当初亲子鉴定让他去做的,结果是我和杜斌……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不想严实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玄关,“这很简单,因为他的女婿是林祁山,我曾见过他与段大刚有联系。”
林祁山是段大刚的人,这让罗天成万分的震惊,第一反应就是得把这个消息告诉马奎。
“这有什么用,我们没有证据啊,而且马队长应该早就察觉了林祁山的问题,这次刑警队抓了一个总务科科长,那林祁山如惊弓之鸟一般,怕是最近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了。”
罗天成痛心疾首,又在责备自己当初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会相信了杜斌的话,才把如今的装饰公司也害得举步维艰,好几项工程预定款打了出去,竟然发现收款方是杜斌虚构的厂商,这简直是小儿科般的伎俩,可是在杜斌不知道怎样的操控下,偏偏就成功了。
“虽然我们已经报了案,可是要想追回来,那是难上加难了。”
罗天成心底还有个盘算,就是什么时候得把严实正式介绍给大家,包括汪明凤,他不想再藏着掖着了,应该面对的就必须面对,哪怕被大家所不齿,那也是他罗天成应该承受的。
正这样想着,接到一个秘书的内线电话,“董事长,夫人来找你,我拦不住,已经进来了。”
刚挂了电话,就听到汪明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上去非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