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山再次彻夜不归,这让钟心蔓莫名地抓狂,今天她也听说了,刑警队出了一件大事,总务科老蒋涉嫌徇私枉法,贪污采购公款来中饱私囊,已经被依法拘捕,人已经送进了东阳市看守所,不日便会开庭公开审理。
这老蒋钟心蔓也见过,40多岁,长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一说起话来就是笑眯眯的模样,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缝,谁能想到如此憨厚老实的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据说还数额巨大,估计着老蒋的后半生,怕是要在里面度过了。
最让钟心蔓担心的关键,是这老蒋平日里和林祁山的私交不错,林祁山还带着她和老蒋吃过好几次饭,每次老蒋都摇晃着脑袋奉承钟心蔓。
“我说弟妹啊,你这老公是个人才,有魄力,敢作为,很多时候我这当哥哥的也自叹不如,要以他马首是瞻。”
一想到这,钟心蔓再也坐不住了,给林祁山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到了晚上,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开着车跑队里去看了一下,可是除了值班的以外,整个办公区一片宁静,哪里还有林祁山的影子。
“嫂子,你找林队长啊?他已经走了,刚散会就一个人离开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不过也是,队里发生这样大的大事,上头还怀疑林头有问题,谁能心情好?反正我觉得,这怎么可能嘛,我相信他。”
在单位门口,钟心蔓正好遇到值班的小唐,这小伙子一直把林祁山当神一般信奉着,忙不迭地吐槽。
钟心蔓见林祁山没事,总算放下一半的心来,心情随之也变好。
“谢谢你啊小唐,回头嫂子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我们公司新来的女大学生,可漂亮了。”钟心蔓随口一说,哄得小唐那孩子心花怒放,不知道如何感激,竟直愣愣地给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谢谢嫂子。”
回家的路上,钟心蔓想起小唐的憨厚模样来,不,确切的说,用现在流行的词语来形容,应该叫呆萌,她一想起他那认真的样子,就有些忍俊不禁,看来自己不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也是不行了,不然如何对不起他的信任和那神圣的敬礼?
钟心蔓盘算着,自己认识的未婚女孩子也没多少,欧阳燕兰和罗子鸣听说前段时间连父母也见了,估计怕是快结婚了吧?记忆中和欧阳燕兰要好的有两个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好像在和严实谈恋爱,那么就只剩下最妖娆漂亮的那个蒋桐桐了。
想到蒋桐桐,钟心蔓倒是眼前一亮,这女孩子人长得漂亮,和那帅小伙小唐站在一起那是非常般配,就是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没有?
钟心蔓想起,上次预约的纪念照这几天就要拍了,要不到时候就问问,若能促成这样一桩美好姻缘,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回到家里,满心以为已经回家的林祁山,依然不见人影,钟心蔓再次打电话,没想到林祁山的手机还关机了。
“这大半夜的,他还能去哪”
钟心蔓开始的担心,如今一下变成了愤怒,这还是正常夫妻该有的样子吗?她连他的行踪也不知道,在外人的眼里,他们是多么的般配,让人羡慕,可自己心底有多苦,只有自己清楚。
肚子依然没有动静,想要的孩子未能如期而至,医院她跑过无数次了,东阳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庄秋红大夫是她的主治医生,每个月她都去找她。
“我说小钟啊,你这情况不能着急,免疫性不育的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你可以参考一下,要不你和你爱人,到省里的大医院,去尝试做试管吧,很多人也能一次就做成功了。”
钟心蔓在心底苦笑,她何尝不想,可是林祁山不愿意啊,尤其是他老家那个顽固不化的老母亲,每次打电话都会追问这个事。
“养个老母鸡还会下蛋呢,我说儿啊,你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花瓶子?”虽然林祁山背对着自己到另外一间屋子接电话,可还是被她偷偷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有时候林祁山被逼急了,就冲着电话大吼,“你催什么催,这事能一催就能有的吗?你等着,我迟早会让你抱上大胖孙子。”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林祁山不在家,钟心蔓一个人睡觉就会害怕,这也是林祁山加班的时候,她常常回父亲那住的原因了,可是最近她怕了回父亲那,一回去就被他追问银行金库工程图的事。
可是钟心蔓真不知道那图纸怎么就泄露了,怎么就被人给篡改了,罗子鸣怀疑是严实,但是她也不相信。
后来,调查严实的事也被董事长紧急叫停下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严实再次成为装饰公司的一把手,杜斌不见了……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钟心蔓有些措手不及,这件事在天成集团也闹得沸沸扬扬,昨天路过董事长办公室,看到财务总监在他办公室里密谈,两人足足呆了一个上午。
她曾问过父亲,“是不是天成要出大事了?”
父亲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孩子,不该你负责的事,你就不要去过问,也不要去打听,能出什么大事,我和董事长还在呢,翻不了天。”
后来,已经走出老远的父亲又折返过身来,不无担心地问钟心蔓。
“小蔓,你给爹说实话,你仔细回忆清楚了,肖宇把修订后的图纸给你的时候,到底有哪些人,接触过这份图纸?”
能有谁?会有谁?钟心蔓回忆起,那天她是和林祁山在古坡山庄度假,林祁山压根不懂这些,就没碰过自己电脑,怎么可能是他?
钟心蔓抱着一个靠垫,就那样窝在沙发上,想着最近这些烦心事,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她从噩梦中醒来,口渴得厉害,到处找水喝,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林祁山还是没回来,她再次打了个电话,依然关机。
钟心蔓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在这样的午夜,无边的软弱侵蚀和包裹着自己,她趴在沙发上,把头深深地埋进靠垫里,压抑着哭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