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后,汪明凤在东阳市人民医院顺利产下了一个大胖小子,那几天,罗天成乐得合不拢嘴,跑前跑后的忙碌。
老丁背着闫娟包了一个大红包送过去,罗天成知道闫娟因为素琴的事,对自己不待见,加上一直找不到素琴的消息,他也就放弃了,他便也不好意思跑来见闫娟,每次都刻意的避开了,倒是和老丁走得近了一些。
在汪明凤怀孕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司机小张在春节前夕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死在了一个大桥下面,那时候他已经沦落成了一个流浪汉,再加上有脑瘤的疾病,早就奄奄一息。
他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是在本地报纸上,有一个很小的版块上有那么一条新闻,恰巧被闫娟看到了。
心底有些说不出的难受,这个男人悲剧而短暂的一生,就这样定格在了那个寒冷的夜里,甚至他的后事也是社区的人办理的,大家说起他来,通常的评价是活该,好逸恶劳还一生好色,死了的好,免得祸害别人。
汪明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一直是一个叫王妈的女人在照顾她,听说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也不知道从哪拐弯抹角沾亲带故了,家境不好出来讨生活,便找上了做大官的汪明凤父亲那,好在女人勤快又老实,汪明凤正好需要个带孩子的保姆,看着也算满意,也就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那天晚上,闫娟上夜班,例行公事的查完房,今天晚上只有两个待产妇,都还没有发作,估计着时间还早,闫娟就想到办公室去眯一会,不然一会工作起来没有精神,路过汪明凤的病房门口,她的病房是有人特意交代过的特等病房,整个妇产科就只有三间,房间是单独一人一个套间,带独立卫生间还有厨房,从屋子里飘着诱人的香味出来,估摸着应该是王妈在给她炖鸡汤。
孩子在哭,罗天成好像有事不在病房,汪明凤在哄孩子,可是屋子里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罗天成,这可把闫娟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停下脚步站门外偷听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能听出来汪明凤极力压制,却也声嘶力竭,感觉愤怒到了极点。
“你就这么恨我?难道你就忘了,当年我们也曾好过?”男人的声音低哑,听得出来语气里的痛苦和不舍。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滚,不然我们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汪明凤下了最后通牒,男人在笑,那笑声听起来有些阴恻恻。
“你现在和罗天成日子过得惬意了,但是你别忘了,你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素琴一辈子的幸福上而得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良心不安吗?还有司机小张,你觉得你对得起他吗……”
汪明凤气得不行,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重复那句话,叫男人滚。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声音,是一个陶瓷碗掉在地上破裂的脆响,想来是那王妈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被惊吓到了,不小心把碗掉在了地上。
汪明凤不再理会男人,转头对王妈说话。
“王妈,你去楼下给天成挂一个电话,就说孩子哭闹得厉害,让他还是到医院来住。”
王妈哦了一声,惊慌地开门,然后依然不安地问汪明凤。
“明凤,要不我们一起去?”她实在不放心把汪明凤和孩子留在这个房间里,怕这个的男人对他们有威胁。
汪明凤却非常镇定,“我怕什么怕,段大刚,你还留在这干嘛,还不给我滚!”
王妈把门打开,闫娟避闪不及,正好被屋子里的人看了个正着,同时她也看清了,那个说话的男人,竟然就是段大刚。
一下就觉得有些尴尬了,段大刚什么话也没说,落荒而逃。闫娟也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什么,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便扭头也回了自己办公室。
可是段大刚和汪明凤的谈话,却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他们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又会如何报复啊?
一直在等待暴风雨的来临,没想到,后来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波澜,时隔一年多之后,没想到闫娟因为业务水平出众,再次被提拔为妇产科的副主任,一时间,好像又看到了未来和希望。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转眼丁薇都快上小学了,闫娟一直在为她入学做准备,不想这时候,就发生了段大刚化工厂的爆炸事件。
那次的事故在东阳市反响极为恶劣,原本,闫娟也就认为它只是一起普通的生产事故发生的爆炸案,后来听王玉萍说起,才知道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内幕。
爆炸案发生后,罗天成来看过段大刚,却被段大刚给轰走了,说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一切,不都是你愿意看到的吗?现在我成这样了,你满意了吧?”
听老丁说,罗天成给段大刚留下过一笔钱,“我们曾经是兄弟,你现在落难,我不能见死不救。”
王玉萍逃走以后,段大刚在孩子的哭声中苏醒过来,可母亲却因为各种打击太大,一下突发脑溢血离开了人世。
后来,段大刚逐渐能杵着拐杖行走了,偶尔能在医院看到他以前的手下来看他,闫娟印象最深的就是欧阳德了,那个小伙子手臂上有烧伤,看上去和段大刚年龄差不多,他一来就钻到病房里和段大刚窃窃私语,突然有一天,欧阳德就找上了闫娟,张口就问王玉萍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你们病人家属才是奇怪,自己的人不好好看管着,走了找我们医院要人?”
欧阳德说话有些恶狠狠。
“你不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时是你协助王玉萍离开的,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
王玉萍听闫娟说到这,再次掉下了泪来。
“闫姐,对不起,都是我牵连了你,没想到段大刚这么狠,就是他们逼着你们离开东阳市的吗?”
没想闫娟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段大刚虽然见不惯我,恨我帮着你离开,但是他当时那样的情况,警察三天两头上医院来找他,调查他的问题,他早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思来管我。”
闫娟再次看向窗外,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
“真正逼我离开的,还是汪明凤,或者说是罗天成和汪明凤他们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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