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娟说到这的时候，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神情紧张，王玉萍忍不住问她，“素琴真的就没给任何人说过，她去哪里了吗？”
“是啊，是没有说过，没有人知道，不过后来我隐约有些怀疑了，因为素琴学英语专业的原因，对国外文化有相当的了解，她在和我聊天的过程中，曾经说起过在省城开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严冬军的人，他有个亲戚是个名气不小的蛇头。”
严实在心底苦笑，严冬军，就是自己的父亲啊。
闫娟说，当时她还劝过素琴，叫她可不要动了偷渡出去的心思，那样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你也不看看偷渡的都是些什么人？要么是做着发财梦，企望出去赚大钱的，要么就是在国内犯了事，待不下去的，你说你好好的工作，那个多人羡慕着呢，哪犯得上去受这种罪。”
当时素琴就笑，顾左右而言他，说自己当然不会那么傻，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闫娟也就没放在心上。
王玉萍听完这段故事，终于是恍然大悟了。
“原来，段大刚和罗天成之间，有这样一段恩怨，难怪我认识大刚的时候，他们已经水火不容了。”
闫娟笑笑，“岂止是水火不容，当初他们两人的斗争，简直人尽皆知，非常严重，连派出所的马奎也是欲哭无泪，调节过无数次，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莫小北听得入了神，完全进入了当时那样的情景之中，这些，在素琴的日记里都是没有记载的。
“闫阿姨，后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有护士进来给闫娟和王玉萍输液，她们的伤口还没恢复，需要消炎处理，护士看四人聊天聊得欢，叮嘱闫娟，“闫大夫，你可要注意休息哦，不能太过劳累了，对伤口的恢复不好。”
“放心吧，自己的身体，我有分寸。”
莫小北和严实充满了歉意，可是又想知道后面的事，于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闫娟，怕她下逐客令，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自私，就这样矛盾着。
“我继续说吧，不碍事的，我怕让老丁知道了，他那脾气，哎，不过这也不怪他，当初确实是我的事影响到了他的工作，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可能在东阳市能发展得更好些。”
闫娟叹了口气，“我们先不说这个，这是后话，先接着说素琴吧。”
……
素琴走后，任凭大家如何寻找，始终都没有任何音讯，后来还有人传出了说素琴因为四万元货款的事，去找司机小张的时候被他强暴了，才导致她离家出走，甚至有人说素琴寻了短见，总之，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她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见了。
“罗天成和段大刚常常跑医院来找我，打听素琴的消息，他们都以为，我应该知道素琴的去向，其实我和他们一样啊，什么也不知道。”
闫娟再次表现出来了那种无奈，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在她这段叙述当中，始终贯穿着，作为一个局外人，她却不可避免地卷了进来，因为她答应过素琴，要为她保密。
后来，她也逐渐明白到了素琴的感觉，当时母亲和大哥的强烈反对，拆散她和罗天成，致使她对这个家万分失望，加上罗天成和汪明凤之间的不明不白，这样素琴彻底绝望，万念俱灰了。
虽然说爱一个人就应该相信她，可是当时，素琴却对罗天成再也信任不起来，她甚至不止一次在闫娟面前透露，说相信司机小张是清白的，那钱可能不是小张拿的。
在这多重压力之间，失去所有信心和希望的素琴，决绝地离开这个环境，也不是不能解释了，只是闫娟常常在担心，也不知道素琴那孩子怎么样了？
可她再也找不到机会去知道。
说来有些讽刺，后来罗天成和段大刚看确实从闫娟那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出来，来医院找她的时间也就少了，因为素琴的关系，闫娟对罗天成的印象也没了以前好，对他爱理不理，连仅有的一点老乡和同学情分，也消失殆尽。
反倒从别人口中听说了罗天成和汪明凤在一起的消息，利用汪明凤父亲的关系，罗天成开始接触建筑行业，从很小的包工队做起，汪明凤没多久便调到了省二建工作，两人都如鱼得水。
更为奇怪的是，段大刚把农资公司关闭以后，不知道哪里来的资金，利用当时在南方时候积累起来的人脉和资源，做起了医药制药的化工厂，厂址就选在东阳市的半山腰上，环境很好，青山绿水。
听到这，王玉萍的手指一颤，本来斜躺着输液的她，激动得坐了起来。
“那个地方我知道，就是我这辈子梦魇开始的地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莫小北也想了起来，化工厂遗址，她和严实一起去过，还在那呆了几个小时，听严实说起段大刚的那段往事，也不知道，从闫娟嘴里说出来的当年的事，会和段大刚说的一样吗？
本来呢，大家都有了各自的事业，过去的恩怨也就过去了，罗天成和段大刚完全可以平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哪怕老死不相往来也行啊。
可偏偏他们之间的斗争，矛盾不断，比如段大刚会找人在罗天成的工地上搞点破坏，而罗天成这边，也会利用汪父亲的关系，不时在政策和规则上找他的麻烦。
王玉萍又插嘴了，“对头，有这么回事，那时候我已经在工厂里上班了，不时有上头的人来检查，说这不合格，那不合适。包括我，就是化工厂最大的一个刺头。”
闫娟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找机会问过罗天成，为什么和段大刚这样水火不容，没想罗天成给我装糊涂，装出一脸的无辜说他没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的语气。”
说完，闫娟开始学罗天成说话，别说，还真有点惟妙惟肖，“虽然大刚恨我，不再把我当兄弟，但是在我心目中，他一辈子都是我的兄弟。”
王玉萍说：“当初和我联系的，确实不是罗天成，那个男人大家都叫他龙哥，后来我才在大刚的口中得知，是汪明龙。”
“如果是汪明龙，你觉得和罗天成脱得了关系吗？汪明龙可是汪明凤的亲弟弟啊。”
闫娟语气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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