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实和莫小北见状，默契地点了点头，然后仅莫小北一人迎了上去。
“庄医生，您好。”
莫小北跟着庄秋红下楼，她一看是一个文静秀气的小丫头，本能地放低了警惕。
“姑娘，你是来找我看病的吗？今天我已经下班了，下午我在住院部那边值班，你可以到那边来。”
忙碌了一上午的庄秋红确实是有些累了，打算趁午饭后，赶快眯一会恢复体力，看来不服老是不行啊，她在心底感叹道。
莫小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庄阿姨，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是护士长姐姐让我来找您的。”
庄秋红哦了一声，停住了脚步，仔细把莫小北打量了一番，以她几十年的阅历判断，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小丫头丝毫让她产生不了敌意，尤其她毕恭毕敬的叫自己庄阿姨时的柔弱，再看着她如秋水般明净的眼睛，竟产生了一种本能的信任感和亲近感。
“是吗？你想要打听谁啊？”庄秋红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莫小北把先前对主任说的那段话，原原本本地给庄医生又说了一遍。
没想刚说到一半，她就激动了，拉住莫小北的手问。
“你男朋友的母亲，是不是叫素琴？段素琴？”
严实本就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见庄秋红说出了母亲的名字，一下激动地冲了上来。
“庄阿姨，你也认识我母亲吗？”
庄秋红被突然冲上来的严实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以后，眼里充满了一种沧桑的喜悦，这让人产生久别重逢般的感动。
严实连忙解释。
“刚在人事科主任那碰了一鼻子灰，庄阿姨，您别生气，我们真怕您也像她一样因为某些顾虑，不理我们，所以才让小北先来给您说。”
“我们没有任何敌意和不良企图，这点可以保证！”
本打算回食堂吃饭后好好休息下的庄秋红立马没了睡意，仿佛先前的疲倦一扫而空，她提议三人就在医院旁边的餐厅里坐坐，她要仔细问问素琴的情况。
“其实，我也没见过素琴，我上班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东阳市了。”
庄秋红的话匣子打开了，她说，当时她还是实习医生，罗天成和段大刚天天来医院候着，找闫娟要素琴，说肯定是闫娟把素琴给藏起来了，当时这事，在医院闹得还挺大。
“那后来呢？”
“后来我问过闫姐，素琴到底是怎么回事，闫姐不说，只说那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莫小北和严实就安静的听着，庄秋红在努力回忆，等了很久才说话，他们也不忍去打断她思路。
“可是我知道，闫姐他们离开东阳市，多少是和素琴的事有牵连和关联。”
莫小北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事怎么可能还影响到闫大夫的工作？”莫小北表示不可思议。
庄秋红解释。
是啊，大刚化工厂爆炸案发生之后，闫娟和老丁都参与了抢救，因为当事人是素琴的哥哥嫂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素琴离开的事又被重新提了出来，还被闹得沸沸扬扬。
“当时有人举报，说闫大夫在抢救过程中，和病人私下里有什么勾当，举报信直接寄到了院长办公室。”
庄秋红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直到现在说起来，她也是气愤填膺。
“我们谁都知道，闫娟凭自己的本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妇产科主任，在医院口碑一直都非常好，大家也很喜欢她，而且他为人正直、对人真诚，怎么可能去徇私舞弊！”
庄秋红对闫娟的评价，倒是和日记里素琴对她的描述差不多。
当时素琴晕倒，被路人送到医院，正好那天是闫娟上班，由此她知道了素琴怀孕之事。
在素琴强烈恳求下，闫娟答应了这件事不让任何人知道，确实，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
直到素琴离开，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的这个秘密，包括庄秋红，也不知道严实是素琴和罗天成的孩子。
由此可见一斑，闫娟的人品，是值得让人信任的。
严实点头，表示赞同庄秋红对闫娟的判断。
“我隐约觉得，是有人不想闫姐在东阳市呆下去，所以想办法把他们逼走的。当然，直到现在，她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只说县城更需要像她这样的人才，去那上班，也算是实现人生价值了。”
庄秋红的眼里再次噙满了泪，“可谁都知道，中屏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尤其刚去那会，条件很差……”
庄秋红听到严实说自己母亲在两年多前就已经去世的消息后，难过了很久。
“真是难得你这孩子，有这份心，还能来找到我，打听闫大夫的下落，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吧，当时具体的情况，怕是只有闫姐本人，才能详细给你说了。”
庄秋红给了严实一个地址和手机号，叮嘱他们去的话注意安全，最近雨季，那边是在山里，经常有泥石流发生。
莫小北和严实久久凝视着庄秋红离开的背影，在店里坐了很久才离开，内心有激动，也有忐忑。
听庄秋红说起来，仿佛这件事里，还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猫腻，让人觉得扑朔迷离、捉摸不透。
严实小心翼翼地把电话给记了下来，“小北，抽时间，我们去中屏县一趟。”
总算有了一些进展，两人心底都稍感欣慰，莫小北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蒋桐桐的房门紧闭，两人还在冷战，有些担心她，看今天已经首战告捷，便让严实先送自己回去。
在停车场，刚上车，莫小北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下一惊。
“大冰块，我突然知道医院里那个女人是谁了！”
严实漫不经心，压根没放在心上。
“是谁？”
“李兰花。”
“李兰花是谁？”
严实皱眉，名字有点熟悉，但是依然想不起是谁。
莫小北一下抓住了严实的手臂。
“你忘了？豪哥农家乐，李兰花就是他的老婆啊。”
这下严实沉默了，看来明天一上班，办公室又要炸开锅了，他嘴角却带上了笑。
“这敢情好，这下你就安心做我严实的女人吧，逃也逃不掉，可别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莫小北低下了头，抿着嘴偷偷地傻笑。
“我也没想着要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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