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东阳市人民医院。
才早上8点半左右，医院大厅里就开始人满为患，挂号处排起了几条长龙，有的病痛得严重了，也强忍着满脸憔悴地捂着肚子排在人群当中等待挂号，满脸焦虑的看着前面的人，希望速度能快点、再快点。
严实和莫小北只能根据日记里素琴的只言片语，寻找线索，得知罗天成的高中同学兼老乡闫娟，曾在东阳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
当初素琴怀孕，伤心绝望之下偷渡了出去，而闫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怀孕的人，想来她应该知道一些当年之事。
可是毕竟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就算她还在东阳市，估计也已经退休了吧？要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严实和莫小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跑医院来碰碰运气了。
毫无头绪。
莫小北试着查看了下网上公布的专家门诊，挨个地看了个遍，没有看到闫娟的名字，想起日记里说，闫娟的老公老丁当时也在这个医院外科上班，日记里只写了大家叫他老丁，于是，莫小北顺便也看了看外科医生，意料之中的，也是没有任何一个姓丁的大夫。
两人都有心理准备，并未气馁，想来也不会这样顺利就能找到了。
莫小北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严实跑到位于三楼的妇产科门诊，在墙壁上挂着的专家介绍栏依次看了，确认没有后，看到导医那有人，她便抱着一丝希望，上前询问。
“请问，闫娟大夫今天上班吗？”
导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看上去感觉和莫小北差不多，她带着职业的微笑，眉头一皱，貌似没有听清楚。
“请问，您是找哪位医生？挂号了吗？”
“闫娟，闫大夫。”莫小北又重复了一遍。
“不好意思，我们医院没有闫娟大夫呢，你确定她是我们妇产科的医生吗？”
导医依然好脾气。
莫小北歉然一笑，拉着严实离开了，小导医见多了那些因意外怀孕来做人流的未婚女性，很多都是在那徘徊很久，也就见怪不怪了，没在理他们。
“我们现在该到哪里去问呢？”
今天，严实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又把眼镜给戴上了，他扶了扶镜框，“要不，我们去医院人事科去问问，不管是退休了还是调转了，那边应该都会有档案记录。”
莫小北笑，“还是你有办法，比我这无头苍蝇般乱找，高明多了。”
严实爱怜地揉了下她的头发，“你这办法更直接，只是看来闫娟确实已经不在人民医院了。”
医院的行政大楼在门诊部背后那栋楼，相比门诊部，这边显得冷清了得多，有了机关办公楼的那种庄重之感。
人事科在6楼，两人经过询问，找到了人事科主任，主任是一名看上去挺和蔼的中年妇女，见严实的气质，温文尔雅中又带着器宇轩昂，开始还以为是单位新引进的技术人才，那名海归的肿瘤科医学博士报道来了，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我安排了司机去机场接你，才出发不久”
严实尴尬一笑，“主任你好，我可能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不好意思，我是想麻烦您一下，找您打听一个人。”
这女主任一看自己认错了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立马自我解嘲地说道，“别说，你和肿瘤科新来的那位郝博士，在照片上看，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似。”
说完，主任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背后，脸上的热情消失了一半，变成了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要找谁？说吧。”
严实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说要找的闫娟大夫是自己母亲三十年前的好朋友，因为母亲去了美国，两人失去了联系，后母亲病故，生前一直惦念着这朋友，曾嘱托他们一定要找到，唯一的线索就是当初她曾在东阳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上班。
“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只是想完成母亲的遗愿，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只有来打扰您了。”
主任听完，感动于严实的情真意切，不忍直接拒绝。
“小伙子，我看你和丫头也不像坏人，说的应该也是实情，不过咱们医院有规定，医生的档案和调动都是保密的，不能随便查询。”
莫小北一听，知道这医生在故意推脱，着急了。
“就不能通融通融吗？我们也不是要什么绝密档案，就是如朋友之间一般，寻找个联系方式，让老人不至于含恨九泉。”
主任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我来这个医院也有十来年了，一直在人事科工作，不瞒你说，我真就对你说的妇产科的闫娟和外科丁大夫的名字没有丝毫印象，想来他们若以前真在人民医院上班啊，应该也是在我上班以前就已经调走了。”
看着严实和莫小北失望的表情，她又有些于心不忍，这俩人说得情真意切，可能真是来代母亲访友的，而自己，原本是可以帮助到他们的。
原来，这主任确实是不知道这闫娟是何人，可是昨天晚上，接了赵院长一个电话，点名指姓的就是查闫娟的档案，说是一个老朋友访友。
这就让她感到迷惑了，一天之间，两波人都是来寻找闫娟的？而且有一方还是高高在上的赵院长，不知道此人身上，会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主任上班多年，精于世故，当然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心想这两小年轻真有心打听，肯定能打听到，但是话不能从自己口里说出来了，或者至少不能在办公室的大庭广众下说，免得落下口实。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原本对严实他们这样的查询，是可说可不说的，医院也没什么硬性规定必须得保密，想到这事还和赵院长扯上了关系，她便打着官腔，把严实他们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再次无功而返，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严实心想，这主任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知道是碍于何种原因，她有顾虑。
没想到莫小北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低声说道：“我们在医院守一会，等主任回家的时候，再私下里找她谈谈？”
在走廊上，和一护士擦肩而过，旁边有人叫她护士长。
原本已经过了，没想那护士长却在转角处把莫小北给叫住了。
“丫头，你们是在打听闫娟闫主任吗？我知道她去了哪。”
顿时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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