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鸣对在酒会上,父亲带来的杜斌毫无好感,加上欧阳燕兰也不来参加酒会,让他心情着实郁闷。
在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悄悄地离开了酒楼,除了给钟心蔓说了下去向以外,没给任何人说。
以至于沈雪摔跤、杜斌英雄救美的场景,他也恰巧给错过了,离开以后,他直奔欧阳燕兰的家,到了之后才给她打电话。
“燕子,你在家吗?出来在阳海边陪我坐坐吧。”
欧阳燕兰非常意外,她知道今天晚上天成有酒会,都是公司中上层管理人员才能参加的盛宴,虽然因为和罗子鸣的特殊关系,她也可以去,后来她终究觉得有些不妥,便拒绝了罗子鸣的要求。
况且酒会上还有罗子鸣的母亲汪明凤啊,想起她那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情,她就有些后怕。
隐约能感觉得出罗子鸣的失落,虽然他没说出来,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酒会还没结束,罗子鸣竟然跑了出来。
欧阳燕兰一阵感动,为自己的退缩深深自责,终究逃不了,本应该自己勇敢面对的。
“子鸣,你现在在哪?我这就出来。”
“就在你小区外边不远处,阳海旁边,有一个亭子,等等,我看看叫什么名字……”
“风雨亭是吧?我知道了。”
欧阳燕兰已然下楼,穿的是套瑜伽服,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在接到电话之前,她百无聊赖,越没事做便越想罗子鸣,胡思乱想,没有头绪般忧愁着两人的将来,最后她索性跟着手机里的健身app里的课程,做瑜伽转移下注意力。
十点多了,阳海边上已经有了露珠的味道,空气潮湿,风雨亭里,早已没了别的人,只有罗子鸣高大的背影,远远地望去,欧阳燕兰竟然从那背影里,读出了孤独。
隐约间便有些心疼。
她轻轻地走到了他背后,本就穿的运动鞋,走起路来没有丝毫声音,直到她从后面环绕上罗子鸣的腰,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也不回头,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燕子,你来啦。”
不用猜,他其实老远就闻到了只属于欧阳燕兰的气息,由远及近。
欧阳燕兰点头,先前的一点小小不愉快,连提出来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了,早就在这样的温柔里烟消云散。
看着满腹心事的罗子鸣,欧阳燕兰觉得有些不习惯,平时的他,都是活泼开朗,笑嘻嘻的时候偏多,尤其在朋友面前,常常是没个正行,整日里嘻嘻哈哈。
几时见过他这样郁郁寡欢了?
“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欧阳燕兰靠在罗子鸣宽广的后背,第一次觉得这个阳光大男孩的心底,其实深藏着阴郁。
罗子鸣拉着欧阳燕兰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露色渐重,他本能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见到你就好了,燕子,我想问你个问题。”
欧阳燕兰疑惑的看着他,点头。
“你……你父母平时关系好吗?”
欧阳燕兰没想到他要问的,竟然是这个,一下愣住了。
“子鸣,你知道的,我父母……他们,我一出生的时候,就压根没见过……”
罗子鸣把欧阳燕兰抱得更紧了一些,“对不起,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你的……养父养母。”
欧阳燕兰很少提及她的养父养母,所以,包括莫小北和蒋桐桐,也不熟悉,更何况才认识不太久的罗子鸣了。
“他们之间,怎么说呢,典型的中国式家庭,男主外,女主内,看不出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又是一个共同体,无法分开,平时,养父挺包容养母,我想这也算是他们那一辈人,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吧。”
欧阳燕兰在艰难的想用一句话来表述自己的感受,可发现压根无法总结得很到位,感情的东西,本就是一种主管感受。
“只是每次说起我的时候,养母就会发脾气,说父亲捡了一个负累回来,害苦了这个家一辈子,每当这个时候,父亲都闷着头抽烟,不说一句话,只有一次逼急了,摔过一次碗。说当初那样的情况下,他不收留我,我就只有眼睁睁看着去死,他不能见死不救。”
欧阳燕兰苦笑,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像你这种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吧?”
原本以为罗子鸣会笑,或者至少会继续询问自己的身世,没想他一脸的冷峻,眼底冒出一丝难掩的忧伤。
“这你就错了,很多时候,我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父母的关系,并不如我看到的那么好,那些都是表面上的。”
欧阳燕兰看着罗子鸣的脸,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她用女性特有的温柔眼神,鼓励着这个男孩子倾吐内心的心事,仿佛在对他说,说吧,说出来或许能好受一些,我愿意做你那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比如父母很少两人一起出去旅行、两人独处的时候,很少有倾心的长谈、他们之间的交流通常都是客气而客套的、还有家里的保姆王妈,她好像知道很多往事和故事,可从来不给我说……”
罗子鸣想起,唯一见过父母的亲昵举动,就是那次父亲从香港回来,母亲机场接机,两人坐车上的拥抱吧?因为从来没见过,所以他才觉得珍贵,当时,他站在外边看了很久,也不忍打扰。
“就像今天的酒会,父亲不知道从哪挖了个人回来,成功挤兑掉了装饰公司一把手赵总,要代替他的位置。说实话,找一个陌生人掌管装饰公司,父亲真要提拔年轻人,还不如提拔严实呢,至少在装饰公司干了三四年了,能力大家都清楚。”
“或许董事长有他的打算,董事长不是不识人的人,不会平白无故随意重用一个人,况且他的身边还有钟叔。”
“或许是?”
罗子鸣的笑明显带着无可奈何的忧伤。
“所以我才更加的担忧,显然因为这件事,母亲已经非常不满意了,今天这样的场合,她竟然连表面的应付都没做到,全程离得父亲远远的,对父亲的召唤视而不见,一直在自己那帮政府和生意上的朋友间谈笑风生。”
所谓的貌合神离,这恐怕就是最权威、最活生生的解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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