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的甘蔗,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丰收,不到一个月就销售出去了大部分,所有的销售资金都已经到位,按照事先签订的合同,成刚农资公司获得了丰厚的一笔利润。
这可把我们大家都高兴坏了,仿佛还在做梦一般,就获得了这样大的成功。
成哥抱着我旋转,说这事啊,还得好好感谢感谢汪明凤,如果没有她,他们不可能这样顺利的和农业局合作。
大哥提议把那笔钱拿来分了,成哥坚决不同意,说明年开春第二季的甘蔗争取申请再扩大规模和投资,让利滚利才是正确的经商之道。
果然如成哥所料,还不用他们去乡下动员,尝到甜头的乡亲们就主动找上门来,要求种植甘蔗。
专家们通过分析土壤成分,气候条件等,最后又同意了两个乡镇加入到试点中来,到目前为止,已经有7个乡镇种植了。
裴局长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说成哥他们是做生意的好苗子,干得不错。
“放手去干吧,我把政策给你们放开,明年让明凤跟着你们历练历练,这啊,也是她爸的意思,得多给机会让她锻炼下。”
成哥有些为难,“裴局长,我们这工作,经常下乡或者出差,你还是派一个男同志来和我们对接和沟通工作比较妥当些。”
大哥可不管那么多,明凤能来,这是他巴不得的事,一口应承了下来。
说来更为搞笑的是,大哥以前那些看不起他的哥们朋友们,竟然又陆陆续续舔着脸找上门来了,好说歹说非得投资入伙,说甘愿做大哥的小弟,让他带着他们一起赚钱发大财。
恭维的话不绝于耳,大哥哪受得起这样的奉承,一下就招架不住了,找成哥商议。
“天成,我那两个兄弟,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东拉西凑,想尽办法,一人拿出了一万块钱要入股,你看,要不就答应了下来?最近我们扩大规模,也有资金缺口啊。”
成哥为难了,大哥说的,确实也是实情,可是又进来两个合伙人,而且还不熟悉,总归觉得不太放心。
“大刚,这甘蔗,上一季好,并不代表这一季还能好,就算收成好了,砸手上卖不出去也是难题,你得和你那两兄弟把风险分析清楚,再让他们考虑投资也不迟。”
没想大哥丝毫不考虑,大手一挥。
“放心吧,这些我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他们都没有任何异议,答应继续投资。”
说到这,大哥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只是他们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成哥在对我说起他们的要求的时候,我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坚决反对他们入伙。
“成哥,你是善良到头了吧,这样无理的要求也要去答应?你辛辛苦苦的干了快一年了,除了每月预支三四十块钱的生活费,平时什么时候拿过工资了?他们还要求每月拿工资?真是笑话。”
成哥却叹了口气,没再和我针锋相对,但是他也没听进去我的劝说,答应了大哥和他朋友的要求。
后来他对我说:“素琴,毕竟这是你大哥,我不想做让他没有面子的事,我决定了,以后啊,大刚和他们两人一样,也按月领工资吧,至于我……”
成哥后面的话没说,我知道,他现在比以前更节约了,甚至一个星期也舍不得买一份肉吃,我心疼他,常常去公寓变着花样给他做饭,改善改善伙食。
赚了钱的大哥开始膨胀,动不动就请些狐朋狗友下馆子,在农资公司常常见不到他的影子,母亲经常催他,让他带汪明凤来家里吃饭,
“你这恋爱也谈了有一段时间了,总不能一直不让你妈见见吧。”
后来大哥被说烦了,直接翻脸,吼母亲。
“你有完没完,没看到我每天都在忙工作吗?累死了,还找这些小事来烦我。”
其实我知道,大哥是被明凤拒绝了很多次,心里难过,但是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敢承认罢了。
我也不忍心戳穿他,毕竟他是男人,还是让他保留份最后的自尊,慢慢疗伤吧,或许过段日子,他也就好了。
春节的时候,地里少量剩余的甘蔗还有些小商小贩拉着,在大街小巷的卖,这年冬天,成哥带我回了他的老家,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跑他们家来,好奇的看我,说要看看城里媳妇长什么样。
村里有一个当年上山下乡留在了他们村子里的人,是个出了名的知识分子,叫钟正平,当年因为和村子里最漂亮的那个姑娘谈恋爱,没舍得离开,恢复高考后,放弃了参加高考,主动留在了农村,现在在镇上小学当代课老师。
看到成哥如此风光的回来,再看看自己捉襟见肘的生活,他有些蠢蠢欲动。
“小罗,我看你现在可是衣锦还乡了,赚大钱啦,有机会,也把你老哥带出去,跟着你赚点零花钱?”
当年,成哥考大学之前,是在老家县城上的高中,老家教育水平一般,所以很多学习上的事还经常问这位叫钟正平的知青,他对成哥也是好,懂的都一一给他讲解,虽然钟兄比成哥年长了几岁,可两人的关系非常地要好。
“钟兄,你放心,等我做完这一季,我就和另外几个合伙人分开,打算做别的投资,到时候你带着嫂子一起过来,我们两人联手干。”
成哥笑:“正好嫂子现在怀孕了,你也不能离开,等孩子出生以后啊,你再来。”
听成哥这样说,我又隐隐担心起来,在这之前,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想和大哥他们分道扬镳的想法啊?我跟着成哥的母亲在堂屋里学做糍粑,却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们的之间的谈话。
“难道成哥和大哥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不愉快的事?”
但我知道,就算我去问成哥,他也是不会说的,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想告诉我,任我如何盘问,都不会吐露半个字,就像当年在广州,关于皮鞋厂的事,至今依然是个谜。
包括大哥,也是缄口不言,问烦了,还会发脾气。
第二年春天,地里甘蔗去年留下的宿根开始发芽了,慢慢地抽出了新绿,我跟着明凤还有成哥他们去乡下看过一次,漫山遍野都是,满眼的翠绿。
这是我们大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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