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大亮,适应了昏暗烛光的眼睛,对突然的光亮本能地有些排斥,在雪亮的灯光下,莫小北慌乱地挣脱了严实的拥抱,跑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看到莫小北明显的不安,严实也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小北,刚才我……我一下……一下……”他不知道说什么的好,说自己一下没控制住?还是说自己情不自禁了?仿佛说哪个词,对单纯的莫小北来说,都是唐突。
“我理解,不怪你,我其实……其实……”莫小北也语塞了,她内心里强烈想蹦出来的话是:我其实也喜欢你。
可是这样的话能说嘛?理智告诉她,当然是不能说的了,对她来说,这压根就是说不出口的,如果是蒋桐桐,肯定早就表白了,她的脸红得像火炭一般,灼热!
一下子,大家都不说话了。想不到任何可以解围的话题。两人的内心里像有一把火,想点燃对方却又强制着按压了下去。
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所有的陈设尽入眼底。现代简约风的装修风格,让整个屋子看上去温馨而舒适。
莫小北抬头看到了电视柜上摆着的一个相框,远远望去应该是严实和母亲素琴的合影。
总算找到解围的话题了。
“这是你和母亲的合影吗?”莫小北走过去拿起相框,仔细看了起来。
照片中的严实,看上去比现在阳光得多,穿了一身运动装,还抱了个篮球,身后就是运动场,看样子是刚刚打完球,能隐隐看到额头的汗珠和被汗水打湿的衣服。
素琴一身合体的旗袍,纯正的青花瓷图案,头发是短短的卷发,被精心梳理过,看上去古典味十足,如大上海走出来的婉约女子,标准的东方女性美。
“伯母真美,感觉可以去演电视剧了,就像电视里的人一般,气质真好。”
莫小北用手轻轻抚摸照片,仿佛是在和照片中的人对话一般。
“这是母亲在查出生病之前,我参加一场友谊赛,她亲自到赛场为我加油时候拍的照片,怎么样,我母亲好看吧?”
莫小北点头,“嗯嗯,比你好看多了!”
“好啊,莫小北,你竟然变着花样说我丑?”回到家的严实一下爆发出了孩子心形,竟和母亲争起宠来了。
莫小北抿着嘴偷笑,看着童心爆发的严实,愈发觉得真实。
她真希望严实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不是平时工作中老气横秋的样子。
这相框是那种玻璃相框,两层玻璃中间有个缝隙,然后把照片卡进去,相框被莫小北拿在了手上,细心的她突然发现照片背后还有一张照片,出于本能,她忍不住抽出来,想看一看。
“这还有一张照片呢,也是你和妈妈的合影吗?”
严实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刚想阻止,可哪里还来得及,照片已经被莫小北抽了出来。
虽然是老照片了,可是也能一眼就认出来照片中的男子就是严实,除了比现在更阳光稚气一些,几乎没什么区别。
照片上,他和一个女孩子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女孩子在他侧后方,身子向前倾,带着甜美的笑容,吻在他的脸颊上,严实满脸幸福!
仅仅就只瞄了一眼,便被严实抢了过去,可照片,早已印在了莫小北的脑子里。
“都是些过去的老照片了,没什么看头,刚才爬了24层楼,浑身都是汗,要不你去洗洗吧。”
仿佛就像是正吃着一顿大餐,大快朵颐之际,突然就被服务员收走了所有食物一般的感觉,戛然而止!
莫小北发现,严实脸上孩子般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冷漠。
“我……我晚上住哪?”
莫小北弱弱地问,每当严实冷起来,她就会莫名的有些害怕。
严实犹豫了半天,提出了两个方案。
“要么你睡我的屋,我睡沙发;再或者就是你睡我母亲的房间,她老人家走后,很多东西都没动,我过段时间就会打扫一次。”
仿佛又觉有些不妥,“如果你觉得害怕,就住我的房间吧。”
看着如此纠结的严实,莫小北一下就笑了,“那我就住伯母的房间,怎么会觉得害怕呢,伯母那么美丽那么慈祥的女人。”
严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莫小北,她来公司面试的路上救那位摔倒老人的事了,她就和母亲一样,热心、善良,还有一份永远也丢不掉的纯真。
“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严实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出一件体恤出来,给莫小北当睡衣。
“将就一下,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了。”
然后,他生怕莫小北把他当成了登徒子或者色狼,故作姿态地立马进了屋,还把灯给关了,探出个头来。
“我先休息了,晚安。”
莫小北本想问他,你刚才也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澡了?可又觉得大晚上的和一个男人探讨洗澡的问题是多么暧昧不清的一件事啊,索性什么也没说,抓起大体恤进了浴室。
严实躺在床上,怎么可能睡得着,心里像猫爪一样难受,明明喜欢上了莫小北,可为什么连表白的勇气也没有呢?
一会,她又想起了那段曾以为是永恒的感情,当初母亲和沈伯伯常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总是是围绕着他们之间将来如何如何,仿佛结婚都成了理所当然了一般。
现在想来,真真的可笑!
心底有隐隐的刺痛,严实翻身起床,从裤兜里拿出那张照片,刚才从莫小北手里抢过来,慌乱之间塞到了裤兜里。
他甚至没有开灯再看一眼,便在手心里把照片化为了粉碎。
确实,这本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今天若不是莫小北不小心翻出了藏后面的照片,他压根就把它给忘记了。
如今严实的眼里、心上,好像就只有莫小北了。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却在时间的长河里,化为乌有。
是啊,人的心,就只有那么大,有人进来,就注定得有人出去。
浴室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严实的心从来没有那么安稳过,眼前晃动着莫小北那双温暖的眼睛,他在心底说。
“这个女孩,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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