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一听这话,头有些大了,“你是说小马哥如今在看守所?”
张钧点了点头,“已经进去两个多月了,他这次犯得是重罪,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韩山琢磨着从张钧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就带着他回到了雅间里。
说来也巧,韩山和张钧刚到,就听到酒吧外面传来了警笛声,紧接着便是辛月的敲门声,“韩医生,我们队里的车到了,你问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韩山一边答应着,一边对张钧说,“张钧,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否则我还会带你到海边溜达的。”
“韩医生,你还是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海边浪漫吧,我这个人颜值不高,你见多了会恶心的。”
张钧见韩山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慌不迭地说:“你放心吧,这种事我就是说了也没人信啊!”
韩山开了门,把张钧交给了辛月,他本来想问问小马哥周金发的情况,可又一想,辛月回去还得连夜审讯张钧,这里人多嘴杂的不方便,还是隔天把她约出来再说吧。
韩山心里有事,回家后躺在床上接连数了上千只羊,刚迷迷糊糊想睡着的时候,手机却突然不识趣地响了起来,韩山本来不想接的,可是电话那边的人还挺执着,一个劲儿响个不休。这样一来,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睡意就全溜了。
韩山嘟囔着拿起了手机,竟然是个生号码,便一按接听键,没好气地说了声:“这位先生或者女士,天这么晚了,打错电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是吗?你这是哪国的法律?打错电话要判几年呀?”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竟然是辛月。
韩山打了一个激灵,现在他正有求于人,可不敢得罪这位辛中队长,急忙转移了话题,“辛中队长,你怎么有我的号码?是不是动用了刑警的特权?”
辛月冷冷说道,“找我姨妈要的,这算不算利用职务之便呢?”
韩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来了一个答非所问:“辛中队长,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据说,女人经常熬夜容易衰老。”
“韩医生,你又不打算追我,我老不老好像与你没有多大关系吧?”
辛月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妥,急忙接着说道:“好不容易抓到了张钧,可是这小子竟然也没有李晓东的消息,本姑娘现在的心情糟透了。”
韩山笑了,“辛中队长,这破案呢,和谈恋爱一模一样的,讲究的也是水到渠成,光着急是没有用的。”
听辛月没吭声,韩山刚想约她出来谈谈呢,没想到辛月却比他先开口了,“韩医生,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不妨出来喝两杯吧。”
韩山正求之不得呢,自然满口答应,“既然辛中队长开了口,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辛月被他逗乐了,“没想到韩医生还挺会说话的,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在零度酒吧见。”
“零度酒吧?”韩山不喜欢去夜店,所以根本没听过零度酒吧的名字。
“看来韩医生并不是夜店常客呀,连大名鼎鼎的零度酒吧都不知道?”辛月连忙解释了一句:“就在我们山海分局西边不远的巷子里,有霓虹灯招牌的。”
韩山答应了一句,“好好,我知道了。”
也许是知道韩山不是一个守时的人,或者是韩山那句女人熬夜容易衰老触动了辛月,辛月这一次一反常态,不但薄施粉黛,而且还换了一条粉色长裙,当她走进零度酒吧那古色古香的大门时,一眼就看见了临窗而坐的韩山。
只见他斜靠在青竹椅上,一双臭脚丫子几乎翘到了天上,与周围那些温文儒雅的男人截然不同。
但这却正好对了辛月的脾气,她认为来酒吧就是解放自己的,如果还像白天一样约束,又何必花这种冤枉钱呢?
“韩医生,没想到你来的挺早。”辛月稍稍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韩山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可是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提前到了。
韩山却是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既然是辛中队长相召,我敢不来早一点儿吗?”
两个人叫了一瓶红酒,一边喝一边聊。
韩山心里有事,有意无意都把话题往周金发身上引。还别说,他还真找对人了,原来周金发的案子就是辛月一手办的。但是这小子嘴硬,什么话都不说,辛月费了不少劲,才找齐了让法官采信的证据,也就在三天前,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审判书已经下了,周金发以故意伤罪被判了无期徒刑。
韩山知道就是辛月答应帮他,也休想从周金发嘴里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看来也只能是孤注一掷了。
看酒下得差不多了,韩山才正色道:“辛中队长,今天我找你来有一事相求,请辛中队长务必答应。”
“咦?”辛月深感意外,自从他们两个认识以来,韩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求过她,不由笑道:“韩医生,别的不说,就冲你救了我姑父一命的份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只要不让我违法犯罪,我是在所不辞!”
韩山笑了一下,却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辛中队长,我要进看守所!”
“你想进看守所当警察?你脑袋不会是让驴踢了吧?”辛月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韩医生,当警察有什么好?工资不高,风险又大,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当警察毫无前途可言。”
当然,辛月还有一些话没有明说。因为看守所的警察在公安局是属于靠边站的了,一般没人主动去那地方的。
辛月见韩山只顾着喝酒,又说道:“你的医术不错,不如我找我们大队长说说,让你到队里当法医如何?”
但辛月很快又否定了自己,“这种恐怕不行,法医与你们医生干得是两码事。”
韩山又是一杯酒下肚,然后抬起了头,“我进看守所不是当警察,而是做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