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这边哄着江离,那边玄书被砸的狂吐两口血。
陆三七惊慌失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脸快哭的表情,看看江离,又看看玄书。
江离被顺了会毛,这才盯着陆三七有些不解,方才他好像感受到那股气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不过他有些不乐意,看向玄书道:“我心情不好,你滚吧。”
“咳咳。”玄书咳了两口血,可依旧认真道:“天命如此,道友强求不来的。”
江离觉得这人油盐不进。
“玄书,天命是什么?”江离忽然觉得,似乎这些修士都太过敬畏那所谓的天道,而活的很是憋屈。
天道是什么?江离其实不知道,看不见摸不着,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在他眼里,世界的行成他更愿意相信是宇宙物质的自我演化,逐渐形成了生命。为了适应各种环境,他们形成各种各样的物种,也就是所谓的上古万族。
就像鱼儿在水里,所有长出了鱼鳃,他们为了生存,在各种各样的环境下,向着某一方向进化着。而人类的形态,与其说最贴合天道,不如说是最方便也是最适合的形态。
应天地而生,说起来似乎多么强大,追根溯源,不过是生命的起源的必经之路。而这些,从来都是自我意识的产物,与那什么狗屁天道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还是神奇的,比如那神秘的天道誓言。
到底是谁?在掌控着他们?江离抬头看向天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江离没有等玄书回答接着道:“你觉得你说的天道,会给你所谓的天机?佛门说众生平等,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些和尚,但有些话说的倒是不错。玄书,难道你知道明天就死,今天就就不活了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玄书不为所动道。
“好吧,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认。”江离摇了摇头道。
“什么问题。”玄书道。
“你说龙凤呈祥,日月同辉,重启登天之路对吧。”江离说到龙凤呈祥的时候还有些不舒服。
玄书点了点头。
“那么,到底是因为龙凤呈祥,日月同辉所以通天之路才开,还是因为通天之路开了,才引来龙凤呈祥,日月同辉?要知道,真龙真凤,如今可早就不见了。”江离问道。
玄书刚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忽然愣住了。
江离抬头看天,又说了一句:“不是因为我们打了伞,天才会下雨。而是天下雨了,我们才打伞。可不打伞不行吗?我就不能不出门?”
玄书平静的脸色有些波动,脑子里回想江离说的话,有些想不明白。
“走吧。”江离对着众人道:“我也算了一卦,这天,就要下雨了,我们不打伞,躲躲。”
然后回头对着陆三七道:“”你的伤,我能治,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留下一脸错愕的两人,拉着苏曦他们走了。
而所有人都抬头看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何来下雨一说。
玄书见江离离开,连忙坐起,三枚铜钱应声而落,皱着眉看了看,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江离离开的方向,喃喃道:“要下雨了。”
果然,当天晚上,一声雷响,在这秘境之中响起,雨水应声而落。
江离背着手,站在临时找到的山洞口抬头望天,神色不明。
“哎,说你什么好?”苏曦走过来伸手挎着江离的胳膊叹气道:“佛音的佛心被你毁了,玄书的道心,怕是也有了破绽。”
“嗯?这么弱?”江离诧异。
这不都是天子骄子吗?说两句话就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嘴遁?
江离摸了摸下巴,有些得意。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所以从未被这般对待过。”苏曦感叹道:“要不然,哪来的那些执念?”
“都是小孩子,历练太少,见识太短。”江离不屑道:“怼着怼着就好了,欠收拾。”
“说的你很老一样。”苏曦笑道。
江离眨了眨眼,心道,还真是不小了,如果没有来到这,说不定他已经开始为了孩子上大学发愁了。
不过,这里一百多岁还是个娃娃,自己顶多未成年。
然后江离看向苏曦,带着委屈。
“哎。”苏曦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道:“我就姓苏,凤只是族称,我有三个哥哥,我是唯一,乃至万年来唯一的凤族女儿。至于婚约。”
说到这,苏曦看向江离道:“那个人是谁,目前没人知道。”
“什么意思?”江离不解。
“我是凤家唯一的凰,可龙家并没有定他们的王,所以龙渊之行,蓝渊如果成就真龙,那么龙家便没有话语权。”
看来出了秘境,应该去东洲走一趟了。江离沉思。
“不过。”苏曦接着道:“龙家应该也会去,近年来,各家血脉越来越稀薄,早就不复从前,化龙池同样可以提纯龙家血脉。到时……”
“那让他们来,只要你愿意,那龙族,我不惧。”江离眼中黑金一闪而过,可还是被看着他的苏曦抓到了。
“你的眼睛?”苏曦伸手摸了摸道。
“不知道。”江离也不清楚,而且想到和蚩尤打架时出现在吗漩涡中的眼睛,冰冷,威严,却又带着淡淡的眷恋。
那是谁的眼睛?又从何而来?
想到这,暗道糟糕。
因为当时巴蛇的出现,兵主令虽然裂开,却没有破碎,说不定被魔夜拿走了。
一想到魔夜他就牙痒痒。
这时,陆三七也带着玄书找了过来。
两人有些狼狈,湿漉漉的一身,而玄书面色苍白,双眼空洞,却在看到江离的时候松开扶着他的陆三七跑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玄书神色很焦急。
他算了一遍又一遍,天要下雨。
可是江离怎么知道的?他忽然对自己的天衍术起了怀疑。
他自诩算天算地,卦在手中,道在心中。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是错的。
那么他是错的,什么又是对的?
“什么?”江离看着哪还有之前冷静自持的玄书道。
“你怎么知道天要下雨?”玄书急切的问道。
“蚂蚁搬家啊。”江离淡定道。
蚂蚁搬家,燕子低飞,青蛙鸣叫,得了老寒腿的也会腿疼,很多方法都可以知道。当然可能不太准,那架不住就准了一次。如果这也算卜算的话,那天气预报岂不是最大的神棍组织。
“蚂蚁搬家?”玄书喃喃道:“只是因为蚂蚁搬家?”
江离不想搭理他,和不懂科学的人,聊不来。
可看他的样子,真的怕他道心不稳,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你并没有错,测风水,断吉凶都没问题,但是你不觉得,你太过依赖这些了吗?我不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得来的,但你说一个人明天要危害世间,那么你要如何?”
“杀了,以绝后患。”玄书自然而然的道。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干啊?你们只看到了果,却忘了因,他什么都没做,但因为所有人都说他是错,然后你们就要杀他。傻子才会给你杀,那么杀了你们,好了,你的卦灵验了。”
玄书陷入深深的迷惑当中,还是道:“那他就是错呢?”
“证据,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而不是你的一句推测。如果靠卜算就可以,那还要警察做什么?”江离没好气道。
玄书不知道警察是什么,但也不难理解。
“人之初,性本善。玄书,卦求果,而因与果,从来都分不开的。而你只重果,可看到了那因?可任何事情都没有唯一的结果,命中注定,不过是自我选择。”
说完,江离也不愿意多说。
人们拜佛求签,求的不过就是个吉利,仅此而已。
“你,跟我来。”江离看向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的陆三七道。
“哦哦。”陆三七心里激动,跟着江离身后往洞里走。
玄书坐在一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苏曦,则去找了江月。
“嫂子?”江月有些困,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了?”
苏曦冲她摆了摆手。
江月有些疑惑,可还是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来到没人处,苏曦神色有些凝重道:“你哥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不怕,我帮你。”江月一脸要干架的架势。
苏曦头疼,还是道:“我说他的身体,今天你也看到了,很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之前在商丘城的时候我也吓到了,不过我以为是哥的功法,难道不是吗?”江月很不解。
”应该不是。”苏曦按了按眉心问道:“阿月,你爹娘都是什么人?”
“我爹娘?就是普通的农户啊。”江月回答。
“那你身体可有异样?”苏曦上下打量了下江月,见她就和普通小姑娘一样,几次见面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我没有。”江月摇了摇头道:“再说了嫂子,我哥又不是我亲哥。”
这回苏曦倒是震惊了,道:“不是亲的?”
“不是,我也是听说的,这事也不算秘密,我哥自己也知道,他是我娘在河里抱回来的,所以小时候大家都小鱼儿,小鱼儿的叫他。”江月解释道:“”不过和我亲哥哥没区别,我也是他带大的。”
“那他就没找过亲人?”
“没有,他似乎并不在意。”
“这样吗?”
“不过嫂子,我哥从小就奇奇怪怪的,懂得好多东西,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怎么说呢?就是……”
“特别通透?”
“也可以这么说吧,当时我哥年纪小,可在我们村,那可是有一说一的,我家也是我哥说的算,街坊邻居的有事也找我哥,可我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怕我哥走了。他还知道很多很多的故事,比李家大爷知道的都多,什么孙悟空,哪吒,还有天庭,当时我可向往了呢。”江月回忆小时候和江离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听着他讲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
苏曦看到江月陷入回忆中,自己也沉思起来。
那样一个村子,那样一个少年,如此的天壤之别,极为不和谐。
苏曦让江月回去,自己则往江离处走过去。
就看见夏天百无聊赖的坐在那看着阵法。
苏曦想了想,就在旁边坐下,没有打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