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0年七月丙寅日,被明代思想家李贽誉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在沙丘宫与世长辞,享年50岁。我们将永远缅怀这位伟大的政治家,永年铭记始皇帝为中国历史学做出的伟大贡献,比如焚书坑儒、焚书坑儒、焚书坑儒。
毕夏在心中默默为外头躺輼輬车上的棺材里头的秦始皇念了段悼词,其实关于焚书坑儒一事后世说法不一,事实上有没有这事儿还不一定,毕夏也就是随口拈来调个趣,为了解解他目前的这愁啊!
作为一名历史专业的高材生,毕夏丝毫不觉得自己看不懂小篆有什么好丢脸的,他捧着竹简,假装一个字一个字地一一细看过去,尽管知道大概意思,但还是想着能多辨识出一些字句自然是更好的。
同时,他也开始回忆起史书上关于这一段的记载。
按史料记载,这次是秦始皇第五次东巡,结果在回咸阳的路上病死了。始皇帝这人吧,忌讳死,但真的死到临头了也自然由不得他。他就趁着临死前写了遗诏,指令大儿子扶苏和蒙恬大将军回咸阳给他准备办丧事去,顺便继承下皇位。
——当然这事儿虽然在历史上有过那么点记载,但是毕夏时刻谨记着,自己穿越的可不是正经历史,所以他得确认这剧情还是不是他知道的那样发展。
等他大概确认了这竹简上的确是这个套路后,他立即默默地将竹简一收,便直接拿着负到了身后,口中轻声开口,“老师这是何意?”
赵高宦官出身,故而面白无须,音色尖细。他此时压低着头,声音也被刻意压低了,“公子,您还不曾明白吗?”
毕夏含蓄着回答,“老师究竟是何意思,我真心不知。”
“公子,陛下如今已经驾崩,仅留下这一封玺书给公子扶苏,再无其他封诏。公子,这般境况,您当真不早做准备?”赵高的声音微微拔高了一下,不难听出其中压抑住的野心。
“扶苏本是长兄,继承皇位理所当然,不是吗?”毕夏握着竹简的手更紧了。
始终俯身低头的赵高这时候却轻笑一声,慢慢地抬起头来,“公子,如今诏书在你我手中,长子承继皇位一事又怎么会是理所当然呢?理所当然成为新帝的人应当是谁,公子当真不好好想想?”
毕夏对上了赵高的眼,那双眸底透出来的欲望像火焰一般炽热。他不禁往后退了半步,心中念头一转,语气已弱了下来,“老师……我……”
赵高步步紧逼,“公子,公子扶苏坐上皇位,与您坐上皇位,那感觉能同日而语吗?”
毕夏“啪”地一下忽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阻止了赵高的逼近。他垂下头,语气开始不稳,“老、老师,我该如何做……”
赵高的脸上终于缓缓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收回了向前逼近的脚步,再次俯身,姿态十分恭敬,“公子,您只需静候佳音便是,臣与丞相自会为公子,谋得天下。”
毕夏始终垂着头,一只手紧紧地按着那卷竹简,另一只手朝赵高摆了摆,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赵高抬头看了眼被毕夏按在手下的竹简,眼中的不明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他便弓着腰,后退着离开了毕夏的房间,离去时还十分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待到耳边的声响终于彻底离去,毕夏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手中的竹简神色复杂。
按照正史剧情发展,接下来赵高应该就去说服丞相李斯,然后二人合谋矫造圣旨,直接赐死扶苏和蒙恬,再拥护自己成为秦二世。毕夏看着手中的竹简,脸上的神情坚毅起来。
不能让扶苏死!经过夏桀的角色扮演,毕夏对自己的政治才能有几斤几两还是很了解的,让自己上位当皇帝,去拯救一个被秦始皇横征暴敛折腾多少年、无数内忧外患的大王朝,这工作量远远比在夏朝打败几个部落大啊!
但扶苏可就不同了,这位本来就是按着大秦帝国王位继承者的标准来培养的,虽然在毕夏看来,这位一接到赐死圣旨就乖乖自杀的大王兄有点愚忠,但始皇帝都死了,也不怕扶苏当了皇帝后还会跟谁愚忠去。
而且扶苏跟蒙家兄弟关系好,军队在手才是王道啊!
他决定救下扶苏,反正任务要求是救国,他感觉扶苏当皇帝后大秦灭亡的概率绝对比自己低得多。
首先,现在赵高应该去说服李斯去了。李斯这人在历史上也是个名气不小的,秦朝大一统后,这位可是参与制定了秦朝法律,帮着秦始皇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度。
可惜一朝行差踏错跟赵高勾搭在一起,将秦二世扶上了皇位,最后被赵高陷害落了个腰斩夷三族的下场。
毕夏口头唏嘘了一下,“嘿嘿”笑了笑,决定这就去拯救这位名人,免他一世英名受损去。
他从床边扯下一块布,将方才扣下的正牌圣旨细细包裹好。只是可惜竹简太大实在不方便携带,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将竹简藏在了柜子底下,然后踮着脚尖出了门。
没有原身记忆实在太不方便了,他压根不知道哪些手下是对他忠诚的。真不知道那个APP的任务系统有没有意见反馈,他正想去申请增加读取原身记忆的功能。
他这么想着,额头间微微亮了一下,不过瞬间那光芒又熄灭了。
这厢他刚一出门,侍从便齐刷刷跪下了,“公子有何吩咐?”
毕夏在思考要怎么自称才是符合身份的,苦思未果,他干脆说,“无事。”顿了顿,“丞相房间在哪?”
侍从垂着头,“属下为您带路,公子请。”他慢慢起身,依旧保持弯着腰的姿势为毕夏引路。看着侍从这姿态,毕夏莫名就想起在夏朝时候的那些侍从,论起来绝对没有现在这位这么“敬业”的。
果然封建王朝是个调|教人的大熔炉啊!
跟随者侍从一路到了不远处的一间房前,毕夏让侍从回去,自己则一个侧身,钻进了那房间临阳台的那条缝里边。
尽管这四处都是侍卫,他的行踪完全没有可遮掩的地方,但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总觉得就得这么鬼鬼祟祟去做,才符合格调啊!毕夏一本正经地想着,然后学着电视上的经典桥段,舔湿手指,暗搓搓地将丞相大人的窗纸戳了一个洞。
——然后毕夏就发现自己选的角度好像有点不大对,从这里看进去的视线完全被挡住了啊!
他正打算撤退换个地方,忽然屋内传来了一个让他觉得十分耳熟的声音。
“那又如何?”
毕夏顿住了。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接下来传出的是赵高的声音。“丞相,我赵高有大业邀你同谋,这是与你为善,你可当着点语气说话!”
这音量——看来这位觉得这里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聊起谋逆的大事却也敢不收敛了。
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赵同僚,夜已深,还请尽早回去歇息吧。”
“你——”赵高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安静数秒后,一阵摔门的响声狠狠地摔进了毕夏的耳中。
他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心想这两人竟然谈崩了?李斯怎么会不同意合谋呢?他都还没出场再次策反李斯呢!
毕夏将眼神从窗洞收了回来,刚轻轻地叹了口气,面前的窗户竟然倏地打开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毕夏:……他没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