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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狩云抬起头,谢了赏,她不确定夏侯净是否喜欢这一道菜品,她偷偷抬眼去瞄,对方面无表情,安静地用着膳,眉眼却相较之前舒展了些。
滕狩云猜测,他应该是喜欢的。她悄悄舒了一口气。
夏侯净用完午膳后,就又一头钻进了书房,滕狩云跟进去,在一旁研墨,夏侯净这次没有出言赶她。风轻轻吹动着竹青色的纱帘,一同吹进来的,还有窗外的花香。滕狩云看了一眼天色,估摸了下时辰。悄悄退了出去,去给夏侯净准备新的茶水。
出门前,她碰见了英招,冲她点头含笑。滕狩云急忙俯首行礼,“英招总管。”
“是去沏茶?”英招问,看滕狩云点头,他嘱咐道:“一会多沏四盏,一同送到书房。”
见滕狩云面色迷茫,他压低声音,“太子有客。”
英招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庄重,滕狩云也肃穆起表情,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英招同她告别,推门走进书房。
太子的客人,上门却生怕别人知道,还要约在书房这种私人的地方见面,滕狩云皱起眉,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英招的意思。
今天上门的,很有可能是太子在朝堂上的党羽。
当朝皇帝,最恨结党营私。但他身体大不如前,执政能力也有所退步,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变得昏庸,朝堂里年轻有为的官员不愿再上这艘陈旧的大船,于是他们的目光,转移到太子的身上。
太子羽翼渐丰,正值青壮年,能力有目共睹,况且还是皇位的预备继承人,但位子坐的却不稳。臣子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比起皇帝宠爱的端王,太子将来才很有可能成为一代明主。
毕竟自从太子病愈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朝政清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滕狩云端着盛着茶盏的托盘,轻轻推开门,放慢脚步,从一旁绕过去,将茶盏放在太子手侧。见她进来,原本有些吵闹的书房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夏侯净抬起手:“继续。”
坐在夏侯净左手第一个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滕狩云,开口接上了方才说的话,“太子殿下,端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皇上又偏爱他。若是他在折子里添油加醋,这局面对殿下,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夏侯净表情不为所动,“无妨,本王行的端,坐的正。”
“话是这么说,”右手边的男子出言反对:“但是这不利于殿下的清名,世间愚者千万,最易听信流言蜚语。我看,不如将端王的折子扣下……”
“这如何扣得?”又有人呛声,“那可是端王府,你当是什么地方,你还能来去自如不成!?”
两名幕僚是音调抬高,争吵不休,夏侯净没有出声。他没有让她走,那滕狩云就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他身后,支棱起耳朵,听着这些人的唇枪舌剑,听到有趣处,她暗自偷笑。
夏侯净瞥了一眼身后的滕狩云,正好撞上她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将目光挪开了。
滕狩云没想到夏侯净会回头看她,她急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又把头埋了下去。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滴”的一声。
“支线任务开启——拿到端王奏折。任务奖励:随机抽取。”
门终于又出声了,滕狩云可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她瞪大眼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门所说的端王奏折,应该就是这一帮人正在吵的东西。
如他们所言,那可是王子府,端王又是老皇帝和皇后最为宠爱的儿子。府中戒备森严,在整个都城里,仅次于皇宫。所以太子的这些党羽才会如此发愁。
当事情落到滕狩云头上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只想撸起袖子,跳进这帮争吵的男人中间,让他们速速给自己拿出一个办法。
滕狩云在心里低声问门:“我可以不接受这个任务吗?”
“当然可以,”门说,滕狩云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它又说话了,“但是任务奖励,可能随机抽取到记忆碎片。这样你就不用再潜伏在夏侯净身边寻找麒麟玉了。”
“……”滕狩云捏紧拳头。
众人还在争论,突然听见一道怯怯的女声,大家还在疑惑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循着出处望过去,发现竟然是方才那个进来端茶送水的小女官。
滕狩云放下举起的手,她走上前一步,小声道:“我有办法,能去将奏折拿回来。”
她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站出来。滕狩云没有把握可以迅速地潜进端王府,再完好无损的出来。毕竟端王府的严密守备不是说笑。如此,她只能将此事过个明路,在夏侯净等人面前走一遭。
一开始说话的中年男人抚了抚胡须,一脸怀疑,“你?你有什么办法?”
滕狩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她的声音一开始还有些磕磕巴巴,后来已经完全变得流利,“端王曾在选秀之前见过我的,还问我愿不愿意去他府上。如果我愿意,他就去找皇后娘娘,只是我当时一心想要来服侍太子殿下,就拒绝了端王。”
这件事是真有的,但端王问的却不是滕狩云,而是刘婉。当然,这是门告诉她的。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沉吟不语,片刻后道,“端王一向爱与太子殿下攀比,如果你说想要舍弃太子府,转而投他的端王府,他一定十分乐意。”
他仔细的打量着滕狩云,“细细来看,你的颜色也是十分不错。端王一向喜爱美人……臣觉得不如使一出‘美人计’。倒也是个法子。”
夏侯净对此,只有两个字,“胡闹。”
他朝滕狩云那边挪动了下脚步,替她遮住了众人窥视的目光。“本王不同意。”
“太子殿下!”一名臣子叫道,“如今有合适的机会,难不成太子要眼睁睁看它错过吗?下月就是大朝会,文武百官,四方附庸,皆会聚于一处,若是端王选择在那时发难,太子殿下又当如何!”
夏侯净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动桌面,他偏过头看了眼滕狩云,对方目光坚定,看着自己,眼里带着些恳求。
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
一帮人就这个方法,又商量了许多对策,一一告知滕狩云。众人散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滕狩云将只剩下茶业渣滓的杯盏收起,准备出门。却听见夏侯净在身后叫她,“你等一等,本王有话问你。”
滕狩云转过身,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单膝跪在地上,“太子殿下请讲。”
“为何要站出来?”
滕狩云知道对方是在说今日之事,她道,“为太子殿下分忧。”
“我要听实话。”
“为太子殿下分忧。”
“你……!”夏侯净撑着桌面的手臂一紧,看着跪在地上的滕狩云,他必须要承认他此刻的内心着实有些无力。他从没想过,要让一个女子,去替自己出头办事。
端王那人,品性如何,夏侯净心知肚明。他遗传了老皇帝身上所有的缺点——贪图美色,沉迷享乐,还刚愎自用。总之,端王府绝不是一个好去处,他也不想让滕狩云以身犯险。
夏侯净的嘴张了张,又闭上了,没有说话。滕狩云的语气字字铿锵,况且此事又是她主动提出,应了那几个幕僚的心意。那些人都是朝廷中的中流砥柱,他们都觉得没有问题的主意,夏侯净更提不出反对的意见。
他无力地挥挥手,“退下。去找英招,他会安排。”
“是。”
滕狩云站起身,收拾好东西,缓步退了出去。关上门前,她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夏侯净,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法,但是对方看起来,似乎对此并不满意。
他到底在不满什么呢?
滕狩云想不出来,她阖上门,走到不远处,还能听见屋内闷闷的咳嗽声。
她去找英招,对方的行踪并不难打听,找到时,英招就坐在亭子里,正端着一盏香茗轻啜。听见脚步声,对方抬起头来,“你真是令我大吃一惊。”
滕狩云歪了歪头,“你知道了?我正打算和你说。”
英招放下茶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慵懒,“我当然知道,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的想法。”
滕狩云面不改色,“自然是为了太子殿下。”
“呵,”英招轻笑一声,没有戳穿。他跳下亭子的栏杆,招招手,示意滕狩云跟上,边走边道,“太子府的解职文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三日后,端王府将会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届时你和舞女一同上去献艺,尽量多露脸,如果端王还记得你的话,应该会留你问话。届时就看你自己发挥了。如果他没问,他平日里醉酒后,最喜欢去端王府的湖心亭吹风,你到这里去寻他。”
滕狩云听的咋舌,没想到英招居然对端王府和端王的行程如此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