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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英招问起了那个此刻在地牢奄奄一息的女人,邢监心下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只希望太子等人千万不是要见那女人。谁料英招下一句就让他绝望,“把她带出来。”
邢监搓搓手,强笑道:“英招管家,是这样,那个滕狩云犯了险些要人性命的事。是有罪之身。可千万别让太子殿下和您染上晦气。”
英招低声一笑,一脚将邢监踹了个仰到:“真是胆子肥了,太子殿下都没有异议,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奴才做主。人呢。”这个小虫子好碍眼,想碾死。
邢监自然知道这些上位者是多么讨厌别人擅自做主。他也不含糊,当即磕了两个响头,吩咐身边的人,“把那个女……滕姑娘请上来!”
能劳得太子和管家亲自跑一趟的,都是体面人,理当尊称一声姑娘。
邢监暗自祈祷:只希望这两人看见滕狩云的状况时,能饶了自己这条老命。
滕狩云觉得自己很冷。她裹紧身上残破的衣服,龟缩在阴湿的地牢角落。有鲜血从她的伤口处细细留下,带给了她片刻的温暖。
她受过刑后,因为过于疼痛晕了过去。被扔到了牢里,过了许久,才慢慢恢复了神志。
地牢里十分安静,安静得令人感到恐慌。只能听见柴火的燃烧声,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水滴声,时远时近。有泥土的腥味,混迹着铁锈味,持续不断的萦绕在人的鼻尖。
滕狩云从一开始的不适,也渐渐变成了现在的适应。
幸亏这具身体素质不差,不然经受过方才那些刑罚,她不死也要去半口气,更别提还能睁着眼了。
沾了盐水的鞭子,打在身上异常的痛。那帮要人命的行刑人,任凭她怎么辩解,就是不相信。毕竟她是被众人绑起送来的,据说证据确凿。慎刑处只是一个行刑的惩罚之地,从不做那开封府的破案之事。再说,喊冤的人多了,到最后几十鞭子打下来,不还是乖乖招了供。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审讯自己的人都走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滕狩云抱紧自己,感觉到身体状况的不乐观,问门:你说,要是我死了,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办?
门:你死了,任务也就取消了。
滕狩云:你就没有什么恢复身体的药丸或者法术?
门:一般会有吗……
滕狩云仿佛在脑海里听到了门哗啦啦翻出的声音。
门:原来真有啊。
滕狩云:……
门:那我也给你一个吧。
靠!她怀疑,是不是用刑的时候,门有技能可以帮她屏蔽痛觉,她却忘记了问这个叫门的混蛋!滕狩云这样一想,险些气到爆炸。
滕狩云感觉身体的疼痛在门念了什么咒术后,瞬间恢复了正常,就连一些伤口都愈合了。
她失神的看着不远处跃动的火焰,不抱希望问这个恶劣的家伙:“你能帮助我逃出去吗?”
门的声音平静而冷酷,“抱歉。我没有这项技能。但是可以帮你降低你的脉息,让你进入沉睡状态,保存体力。之后如果再有伤害的时候,我可以让你感受不到外界的疼痛。你需要吗?”
门所说的内容,滕狩云细细一思考,就像是假死一样。如果她真的被这些人打死,最后的去处也不过就是乱葬岗。到时她再苏醒,照样可以回来夺取麒麟玉。
“我需要!这个计划不错!你来。”滕狩云歪着头,呓语道:“我想离开这里,却想带走一个人……”
渐渐地,她的呼吸开始慢慢微弱,直至近乎消失。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紧闭的门被人推开,还有男人的惊叫声从远处传来。
下一秒,她彻底陷入了黑暗。
当英招再次见到滕狩云时,晨间清秀的女子已经完全变了个样。鞭痕和血痕在她的身上交织。有血液干涸在她的腮边,几缕发丝被血液固定住,动弹不得。
她软趴趴的被两个行刑者夹着肩膀,从地牢一路拖上来,这些人还算有良心,给她的脚上套上了一双不甚合脚的布鞋。鞋尖满是泥土与血迹,看起来甚是可怖。
邢监看见滕狩云的模样时,险些吓得失魂出窍,这人刚刚在他出门时还有力气痛骂自己,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简直比他预想的还糟糕!
英招愣了愣,好半天才敢上前,他伸出的手,以极小的幅度颤抖着。他将手指探至滕狩云的鼻尖,气息若有似无,但总算还有。
出乎邢监意料的是,夏侯净面对这样的滕狩云,并没有展现多余的表情,只是如往常一样,眉目清淡地看了一眼,见英招将人接了过来,他迅速回身,没有责罚,也没有说什么,竟就这样走了!
等英招将奄奄一息的滕狩云抱出大门,邢监在身后看着,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滕狩云的情况十分不容乐观,门为了不露馅,让她的伤口又复原,只是屏蔽了她的痛觉。因此她的全身多处伤口还在持续不断的渗着血,英招将她安置在了东苑的一间空屋内,离夏侯净的寝殿极近。夏侯净得知后,抿了下嘴,没说什么。
他既对她的靠近感到欣喜,又对她的靠近感到一股害怕。他并不喜欢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出现。
英招自回来后,就将太子府的太医们全部叫了过去,当然是经过夏侯净的默许的。夏侯净对此,看起来毫不关心,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内,静悄悄的,看了一天的奏折。
英招是晚上才出现在夏侯净面前的,他一脸倦容,但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夏侯净还是第一次看见英招对一个外人如此伤心。他翻了一页手中的书,问道,“好了?”
英招点点头,“好了。”他没有多说,只寻了个塌,躺了上去。
夏侯净也没有再问,他手指轻动,又翻过一页。只是因为不专心,手指被锋利的书页划过,留下了一丝血痕。
他轻嘶了一声,望着手上渐渐渗出血迹的伤口陷入沉思。就这样静静过了半晌,就在英招将要睡着之际,夏侯净突然开口,“上次西域进贡的玉雪膏,府里还有吗?”
英招打了个哈欠,迅速在脑内搜索了一番,“有两瓶,还没有人用过呢。太子殿下,你受伤了?”
夏侯净嗯了一声,“不小心。你帮我拿来。”
“好。”英招伸手凭空一抓,手中就出现了一个青绿色的瓶子,夏侯净简单了上了些药。感觉到伤口处的清凉,他看了一眼西边,滕狩云居住的方向,转头对英招道:“你把剩下的这些,给她送去吧。”
滕狩云醒过来时,天光刚刚大亮,屋外传来三两声清脆的鸟叫,明亮的日光从薄薄的窗户纸后面透出来,将屋里的陈设映照得清清楚楚。
她侧过头,用她仅有的视角,好好打量了周围一圈,清楚的认识到,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又是谁带她出来的?这里是哪里?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歹从那儿出来了。这真是好事情!
滕狩云尝试性地动了动手指,还有知觉,伴随着钝钝的痛。
她费力地抬起手,想看一眼,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受伤的地方都已经被人妥善的包扎整齐。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之前伤口不是愈合了吗?怎么又出现了?痛觉也没有屏蔽,滕狩云龇牙咧嘴地苦笑,低声在心里呼叫门,许久,才听见了门的回复:“我在。”
她将心中的疑问一口气倒了个干净,本以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门的回答却令她大失所望:“刚才我也失去了意识。别问我。我与你是一同沉睡的。也是刚刚才清醒。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你能够醒过来,就证明这个地方已经被认定为足够安全。”
安全,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滕狩云自我安慰。再来一次皮肉之苦,她情愿咬舌自尽。
她孤零零地躺在塌上,腹中饥饿顾不太上,只觉得身上的伤口处渐渐变的痛痒难忍。直到日上三竿,才终于有人发现她醒了。
发现这件事的是一个面生的小侍女。她正托着东西从门外进来,没想到能对上滕狩云灵动的眼眸,小侍女低呼一声,手中的托盘应声而落,零零碎碎的东西洒了一地。
她顾不上拣,手忙脚乱的跑出门去通知英招。“总管大人,滕姑娘醒过来了!”
滕狩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门外有道声音笑道:“是吗,这恢复力简直是奇迹”。
话音刚落,英招英俊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上方,相貌妖冶美丽的男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冲瞪着眼的滕狩云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似乎看到对方生气,他就开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