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谋的宅邸之内,一场本应该剧烈,此时却显得很是宁静的对话,在继续着。
仲谋的声音很稳,就如同他那双赢了不知道多少场赌局的手一般稳。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是有爹娘的孩子。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爹娘很是相亲相爱,他们很关爱我,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但是一切都在那天开始发生了变化。”
仲谋开始侃侃而谈。
“我很记得那是一个雨天。因为是雨天,那天来我们家做客的我父亲的朋友,暂时就无法离开了。而那时候住在村中的我们并没有什么消遣,所以父亲的朋友决定玩一玩骰盅。
父亲自然欣然而往。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赌注都很小。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运气很好,竟然几乎盘盘都赢。很快父亲就赢了朋友的几百元石。
要知道那时候的十两银子,可是我们一年的生活费了。父亲自然是高兴。但在看到朋友的脸色变得阴沉的时候,却也收住了自己的笑容,将几百元石推到了朋友面前,表示刚刚只是玩玩而已。
父亲的朋友摇头不收,说愿赌服输,是一个人的基本品德。然后父亲的朋友,拿出了一颗药丸。
那颗药丸是一枚二级的丹药,吃了能够让人的体魄变得强大,甚至让一个普通人成为修行者。那是父亲朋友偶然得到的。
父亲虽然不识货,但是却也被那颗药丸的香气给陶醉了,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此时,父亲的朋友要父亲和他再赌一场,赢了,他就将那颗药丸给予父亲。
父亲犹豫了一会,却抵不住那颗药丸的诱惑。和朋友对赌了起来。这一次,运气不再站在父亲这边。父亲输掉了那几百元石。原来已经不想再赌的父亲,却不服气了。要继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开始。父亲就开始输多赢少。最终父亲将自己所有的积蓄,甚至将母亲的嫁妆都输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父亲终于醒悟了过来,很后悔。朋友看见父亲这个样子。就建议,再赌一局,父亲赢了就能够赢回所有东西,甚至是能够将朋友的元石以及那枚丹药一起赢走。
父亲眼睛都大了。只是他此时已经没有赌注了。父亲的朋友此时却笑了起来,看向了此时在院子收拾碗筷的母亲,你输了我还会将所有东西还给你,不过你要让你老婆陪我一个晚上。
原来父亲的这个朋友从一开始就在图谋不轨啊!
父亲勃然大怒。朋友却不置可否,只是拿起了那一袋子沉甸甸的元石,说道。这里。你赢了就能拿回去。输了也不会有损失。难道你想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会饿着?
父亲直咬牙,最后一狠心,赌了。只不过,这一场,父亲还是输了。然后,那个晚上,我听到了母亲的咆哮声,听到了父亲对母亲的拳打脚踢声。最终我还看见母亲,被父亲的朋友拉入房子。
那个晚上。母亲的惨叫声一直不绝于耳,而父亲就站在院子里,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
最终在母亲的喊叫声消失之后,在父亲那衣衫凌乱的朋友从房子里面出来之后,父亲对着他说道,明天再来,我一定会赢了你,赢光你所有钱。
第二天晚上,父亲的朋友不但来了。还带了几个人过来。那天晚上,父亲又输了,输了个精光。然后又如同前天晚上一般,父亲的朋友再次拉着母亲进入了房间。
等父亲朋友出来后,来的几个人分别轮流进入了母亲的房间。而在最后一个人都离开之后,我看见打开的房子里面的母亲,正趴在桌子之上,似是没有穿衣服。我还看到母亲的眼睛,就如同那时的黑夜一般,没有了任何颜色任何情感。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不断有人来我家。而也从那时开始,父亲再没有劳作过。他整天就在家里和人赌。所以家里一切可以卖出的东西都给父亲输掉了。而赢了的人也不为难父亲,只是不断让人进入母亲的房间。
终于有一天,我看见母亲从房子里面出来了。那时的母亲脸色很是苍白,吓得我都哭出来了。她就像是一个尸体一般,她来到了井边,然后她看向我,咧着嘴笑了。她这笑容又将我给吓哭了。也幸好她没有笑多久,否则我当时可能已经被吓死了。
然后母亲就进入了井底,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时父亲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连忙向着井边扑了过去,但却在这时他的朋友又叫他了。他看了眼井又看了眼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朋友,一咬牙转身,向着自己的朋友走了起来。
因为母亲不在了,所以父亲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不!父亲还有能够输给别人的东西。父亲在又一次输掉之后,将我交给了一个陌生人。
当时我很害怕不断在哭着。父亲也拉着我的手。但是很快,在他朋友又叫他的时候,他松开了我的手,又扑向了那边的赌桌。
然后我就被卖到了这北冥之城,然后我就成为了仲谋。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它告诉了我们什么?”
终于将故事讲完的仲谋,看向了此时已经被这故事的残忍而吓得脸色苍白的叶云,问道。
“不……不应该去赌的……”叶云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赌就一定要赢!我接下来的经历就告诉我这一点是正确的了。我学会了赌,所以能够进入别人妻子房间的人会是我,所以能够将人家财产拿走的人,也只能是我。”
仲谋的脸上此时竟然出现了红润,显然他已经激动了不可自制的程度。
“从那一天开始,我进入了我每一个认识的人的妻子房间。从那一天开始,我让所有认识的人的财产都交到了我手上,让所有认识的人的孩子都成为了我的手下。”
叶云看着仲谋,一颗心不断地乱跳了起来,因为畸形的生活经历,这个可怜的人也变成了一个畸形的人。
他确实可怜,却更加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