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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回到苏府,进了房间看到另一张脸孔的时候,苏承欢心底的罪恶感一下子加重了一点,变成了双份,如果尽力能弥补,她还能为苏月如做些什么?

“月如,你怎么在这里?”苏承欢回去的时候,苏月如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上,荡着两条腿,一脸无聊的样子。

瞧着苏承欢进来,苏月如一把跳下桌子,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一边,还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对苏承欢扬扬:“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好久——看我拿到什么好东西了?”

看着她高兴,苏承欢也陪着笑起来:“什么宝贝,把你乐呵成这样。”

苏月如还装起了神秘:“你猜。”

“不会是爹送了你一张大银票吧!”

苏月如笑的满脸是花:“五姐,你怎这般庸俗,而且爹无缘无故的,给我银票做什么,装着信封呢,显然就是一封信了,再猜。”

苏承欢顿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月如。

苏月如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猜到了吧?”

难道真是——“四姐来信了?”

苏月如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不耐烦的道:“提她做什么,害的我和我娘这么惨,就算真是她的信,我看都不看就给丢茅厕里,喂蛆去。”

苏月如记苏碧如的仇,苏承欢是知道的,她自嘲的摇摇头,既然知道她居然还把苏月如的高兴的缘由,想到苏碧如身上去。

她做了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真猜不到,我的大小姐,你就别玩我了。”

苏月如嘿嘿一笑,凑到苏承欢耳朵边,抑制不住笑意,一字一顿道:“马,斌,的!”

苏承欢整个人,顿时石化在了原地,脱口而出:“什么时候的?他无缘无故怎么会写信来,还有信怎么在你手中。”

苏月如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自鸣得意的指了指外面的天色:“看你贵人多忘事的,阴天,你没看到是个大yin天吗?你上回不是说了,下次给他写信,挑拣给阴天。”

苏承欢整个人傻在了原地,原来马斌匆匆从逍遥窟走了,就是为了去接月如的信。

她也隐隐记起马斌看到她时,眼底的好奇之色,还记起了马斌那句没说完就被她打断的话,里头有个“刚”字。

原来他是要说,刚你还让月如送信来过,怎么现在自己人来了。

见苏承欢整个傻在了原地,神色是苏月如从未见过的,苏月如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五姐,五姐,你怎么了?”

苏承欢还神,语气冷的可怕:“谁让你今天去送信的?”

苏月如呆在了原地,随后,委屈的撅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你说的,下回送信,阴天再去。”

看着苏月如的样子,苏承欢后悔对她发脾气,千错万错的,都是她苏承欢一个人的错,她没这资格拿苏月如出气。

“对不起,月如,我是说了阴天,但是不是今天的阴天。”

苏月如抽抽鼻子:“我晓得自己有错,既然是你制定的计划,必定要你来拿主意,我做什么都要先问过你的,可我就是太想见他了。”

说着,她眼泪落了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看着楚楚可怜。

苏承欢心头一疼,伸手揽了她入怀,靠在自己的肩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只记得月如被她道歉道的笑了起来:“你做什么呢,唱曲儿呢,一个劲的对不起,我也没生你气,我还觉得自己不对呢!”

苏承欢勾了勾嘴角,笑容十分的勉强:“信给我吧!月如,以后……”

想说以后不用再去送了,话到嘴边,却终究没忍心说出口。

“嗯?以后怎么?”苏月如纯真的眸子,带着点晶莹的泪花,扑闪扑闪的看着苏承欢。

这一下,苏承欢更说不出口了。

这场戏,她要如何收场,才能完美,亦或者说,一开始,这就是一出现场直播的晚会,说错了的台词,演错了的剧本,早已没有修改的余地了。

连着两日的秋雨,天开始转凉了的,暑气算是真正消散了,苏承欢早上去给陆氏请安的时候,陆氏都开始了收拾冬天的一衣裳出来。

苏承欢在陆氏的房间里待了会儿,本要帮她折叠几件要放起来的夏装,却被陆氏夺了回来:“你这金贵的手,可不能做这些粗活,去那坐着等娘,娘一会就好。”

苏承欢淡淡一笑,也不坚持,走到一边坐着,边看陆氏折衣裳,边问:“娘,为什么不让喜鹊帮忙?”

陆氏挑眉哼了一声:“那东西,手脚不干净,我正要和紫兰姑娘去说,让大太太把她大夫去别处,免得我日夜防着她,睡也睡不踏实。”

“怎么了?她偷你东西了?”苏承欢微微皱了眉头。

陆氏正折着一件藕色的丝质长裙,许是面料太过光滑,她折的格外的费力。

“倒没被我抓给现行,就瞧见她在翻我东西。”

苏承欢眉头皱的更紧,这个喜鹊,她还真是不知悔改,上次翻她的东西也被她抓了个现行,她大发慈悲饶了她一次,还嘱咐了刘妈妈不要告诉陆氏,免了喜鹊一顿挨打,哪里晓得那丫头居然把客气福气,以为苏承欢这是纵容她呢!

“那可少了东西?娘看了没?”

“点过了,倒没少,可要不是我进来的即使,还不定被她拿走什么好宝贝呢!”

终于折完了那件丝质的衣衫,放进衣柜里的时候,陆氏有些用力的压了压那衣裳,看得出有些生气。

苏承欢承凝眉看着陆氏的抽屉的:“这丫头这么看来,还真要不得,即便不偷,也不该随意翻动主子的东西,娘你罚了她吗?”

“我都要把她换了,懒得再费力气打她一顿,而且井少爷不也在这屋中,影响不好。”陆氏说着,朝着井旭东的房间看去,随后惋惜的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人,这样大病一场,元气都要伤一大半,而且这病,也不知道好不好的利索,听说还要再多住几日。”

“怎么,不是都说可以走了吗?”

“本来是要走的,昨儿个晚上好端端的说身子麻痹,动弹不得了,七八个大夫进去会诊的,出来的时候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摇头晃脑的,看样子——”陆氏压低了声音,“——可能不行了。”

“娘,你别咒人家,我昨儿个上午和他说了会儿话,他精神还好着呢!”听到井旭东可能会死,苏承欢心里头不舒服起来,翻涌起了大把的难过。

陆氏声音依旧压的很低:“两个仆人,也哭红了眼睛,我亲眼看到的。”

“那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什么,我没听见的,他们是同老爷说的。”陆氏说完,又不无惋惜的摇头叹道,“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苏承欢的眼眶,尽因为陆氏这句可惜了,有些泛红,这不是伪装的眼泪,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觉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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