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后思忖片刻,问张华道:“那孙秀何罪?”
想不到贾后却叹口气说道:“如此果毅,倒是个人才啊,干嘛要杀。赵王,这个准了你。”
贾后一阵大笑,脸上肥肉乱颤,指着赵王说道:“原来赵王你想以车骑将军之位录尚书事不成?”
晋朝尚书台虽然权大,可是尚书令却官品不高。而录尚书事并不是个官职名,而是兼领尚书台的意思,一般都是身居高职的人兼任,所以以高位录尚书事就是在晋朝位极人臣的表现。而赵王却表示他只想要实权不要虚名,贾后顿时又一阵大笑,指着他说道:“赵王就是老实,张公,你看如何?”
贾后笑道:“赵王德高望重,另有大任,不如就给外姓人留些权吧。”
齐万年和郝散率领两万大军进入安定,单徵、吕健、郝度元西进秦州,巩更、度莫北上新平,三路主力已经对在秦陇地区引起极大的恐慌。尤其是皇甫重在固关失败后,秦州的政局一发不可收拾。南安赤亭羌姚柯回也终于起兵劫掠,杨茂搜也开始试图南迁武都郡。夺回杨氏氐人世代居所——百倾仇池山。皇甫重面对单徵、吕健、郝散的一万六千大军已经如芒在背,无法再有效控制略阳氐人,只得任其迁徙。就在这个时候,秦州的流民大潮,已经是皇甫重再也无法左右的了。
“氐羌犯境,巩更为酋。夫人及新平数千父老。望府君早归。”
张光奇道:“齐万年大军未走,毛府君便要回新平吗?”
毛腾呵呵一笑道:“这个毛某自然晓得。”
孙秀被梁王和解系关在大牢中,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再有半点洛阳时的软弱,因为他相信司马伦根本离不开他,迟早会救他出去,他唯一担心的还只是那个任性的妹妹而已。
“俊忠兄……俊忠兄……”
孙秀登时皱眉,暗想怎么是朝廷而不是赵王的时候,辛冉拉他说道:“还有要事,这里不方便,出去再说。”
辛冉瞅着身旁的狱吏,不禁急忙在孙秀耳边咐道:“小人现在就是赵王的人啦,去洛阳的马车已经备好,我们出去再说。”
孙秀这才站了起来,先没有理会辛冉,对着狱吏就唾了口唾沫,不禁有些发横地道:“龌龊小人,不识五岳。刑律狱法,只是一张捉蚊蝇之蛛网,焉能困得凤凰?”
辛冉忙道:“俊忠兄,何必如此,免得跌了身份。”
待到辛冉家中,孙秀沐浴更衣之后,这才缓缓走到厅中,问道:“辛兄还有什么要事,要告诉孙某的?”
片刻之后,果然一个面色微黄,八字髭须略有上翘的中年男子背捏着一柄小蒲扇翩翩而出,孙秀皱着眉头盯着那人许久,只是讷讷地道:“……似曾相识,敢问君为何人?”
孙秀猛地直起上身,喜道:“你是……你是毛公举的友人,刘舆刘庆孙不是?”
刘舆莞尔笑道:“刘某闲云野鹤,哪里是那小公爷的人。”
刘舆摇着蒲扇。不置可否地笑道:“刘某只认真龙。”
孙秀皱了皱眉,说道:“有什么,刘先生尽管问。”
“没有。”孙秀立刻否认,又加强道。“绝无此事。”
孙秀嗯哼了一声,有些没底气地问道:“有了就怎么样。没了又怎么样?”
“啊……”孙秀一愣,忽地有些恍然,问道,“老殿下想必是要用毛腾了?可我虽无知,也晓得西戎校尉向来是雍州刺史兼领,那可能给毛腾啊?”
“老殿下……安心?”孙秀奇道。
孙秀瞠目结舌地看着刘舆,忽然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说的……真的假的?”
孙秀有些失魂地望着刘舆,宛如一个死人一般,也不知他是在为妹妹欢喜过了头,还是对自己和赵王的“感情”感到莫大的失望。刘舆却收了印信,说道:“俊忠务必劝好令妹,为赵王好生尽忠。我会让辛冉备车马,待新平巩更等贼退军后,将令妹送到新平的。”
刘舆神秘地一笑,并没有回答。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