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配剿除了漆县周围的所有贼匪,毛腾将归顺的贼匪分别安置,其中也有不少氐羌人,毛腾暗想如今非常之时,这些胡人与晋人安置在一起搞不好又会生事,于是将氐羌人一并收入新募军中。宋配也按照毛腾的嘱托捉了几个晋人贼匪头目绑到郡府院内,毛腾看到这些趁乱戕害自己人的家伙,不由忿怒,骂道:“国家有难,不思报效。反而趁乱做贼,你等可有父母教诲,难道不惧殃及妻儿?”
“悔改个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咱堂堂男儿宁死不受辱!”那贼匪头目唾了一口浓痰,不屑地道。
侯脱大骂一声,从后边就猛地踢了那贼匪头目一脚,侯脱本来力大,一脚下去那贼匪头目险些栽倒,他硬着身子又挺起胸来。毛腾示意侯脱退下,接着说道:“你要是说出做贼的理由来,本太守给你个爽快死法”
毛腾阴沉下脸来,虽然同情这贼匪头目,可他到底杀了十八条人命,倘不处决难服人心,于是心肠一硬挥手示意拉出去斩了。旋即对侯脱说道:“去叫来郭督邮。”
不一会儿郭文急慌慌赶来,毛腾当着众军士的面说道:“郭督邮,许多流民沦为贼匪,是被村中豪强趁乱所逼。你是督察属吏,检核非法的郡督邮,如果再有不法豪强逼流民为盗,我唯你是问!”
“你亲自去,马上就去!”毛腾怒道。
郭文刚走,有差人送来了安定太守卫博的信。这几天卢水胡已经进入了新平境内,毛腾日夜焦急,赶紧拆开一看,卫博口气倒不错,一口一个妹婿,却拉拉扯扯半篇都是在拉家常说感谢毛腾为卫家伸冤,毫无出兵的意思。毛腾正在气头,一把将信揉成一团,铁青着脸对宋配道:“留古都尉守城,带上新募兵,跟我火速驰援栒邑。”
毛腾见身旁军士众多,呵呵一笑道:“当然有。”
毛腾摇摇头道:“如今除了我新平和京兆、始平三郡外,关中各郡都有被胡人攻破县城的惨剧,正是我们在百姓中树立威信收拢流民的良机,如果我们保不住栒邑,哪有百姓会选择来逃来新平?所以栒邑县一定不能丢。”
毛腾没有做任何通知,直接抵达栒邑县,栒邑县令急慌慌地就出来迎接,跪倒在地哭道:“府君,彭荡仲扬言,三天后就要围城,如果我们不放弃守城的话就要屠城啊……”
栒邑县令磕头道:“没有没有……”
栒邑县令面色尴尬,红着脸哑巴了半晌才道:“……府……府君,下官妻儿在半个月前就送到京兆郡了……多谢府君挂记……”
毛腾怒道:“县令梁冠的两根梁,一是忠君一是爱民,你不思忠君守城,不知安抚百姓,弄得栒邑县如此荒凉,这县令你就别当了,滚回老家和妻儿团聚去吧!”
毛腾没有理会他,对宋配道:“去他宅邸,夺了印信,进城召集存余军民。”那县令才两眼一黑,委顿在地。
毛腾将楚鉴之弟楚洪暂时认命为栒邑县令,虽然楚鉴再三劝弟弟不要去,可是楚洪却倍感荣幸,执意要去。
楚质拿过书信道:“你看,要你做县官可是有条件的,要借我楚家五十头羊五十面鼓还要在两天内运到栒邑县城。谁知道毛腾会不会有借无还?”
楚质也知道无法阻拦他,只得道:“你真是官迷心窍了,好,羊你来出,鼓我帮你筹集一半。我看啊,卢水胡数万大军不日便至,这些羊和鼓肯定打了水漂,你这县官也做不了几天。”
楚质冷笑道:“毛腾出身兵家,不过亡命之徒。他是个敢带着别人的几百僮仆就往上万胡人堆里冲的愣人,我们身家性命可不能绑在这个赌徒身上。”
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彭荡仲也早就知道了毛腾亲自来栒邑县的消息,不过他并没有因此退兵,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第三天早上,探明了情况的彭荡仲对部下说道:“儿郎们放起胆来,毛腾部下不过百十人,我等一举攻入县城!”
“一千。”斥候报道。
彭荡仲皱了皱眉,暗想现在既然兵临城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加快马速喊道:
彭荡仲带着亲兵冲在最前,终于接近了栒邑县城,看到城门口毛腾的骑兵竟结成线阵丝毫不乱,耳旁鼓声阵阵又如雷霆,不禁对身旁的骑士说道:“这鼓声哪里来的?”骑士指着城内的方向说道:“城里吧……”
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