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很快便填埋了地道出口,傅敷在一旁怒声道:“毛腾,你是不是和张损一起诓我?”忽然房门外一个粗豪的笑声传来,张损推门而入,对傅敷说道:“傅公子,你这厮跟胡人勾结还想害我。还是毛先生神机妙算,不然我张某的头还真就被巩更当了尿壶了。”毛腾连忙打圆场道:“张府君,傅公子可是大功臣,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巩更现在已经擒到手里了,只要把他捆住绑在城楼上,以他在羌人中的威望,退兵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毛腾听罢,笑道:“我说城外的胡人怎么那么多,原来你那两个老朋友也来了。真是太好了,现在你被我们抓了,这俩兄弟肯定会吞并了你的族人和奴隶吧,哈哈。”
毛腾顿时大喜过望,说道:“张府君,立即派细作混入胡人营中,就说巩更因为和泥阳守军私会而出卖郝散兄弟,已经被郝散兄弟给杀了。我们先不要让旁人知道巩更的下落,教他们自己打起来再说!”
“你……”巩更脸变得跟猪肝一样,正要骂出声来,早被毛腾又塞住了嘴巴。
巩更迟迟不能出现,就连巩唐羌的几个宗老都认为巩更可能在小树林被晋人暗害了,而罕种羌的大人则对巩更与晋人的密探毫无好感,巩更一消失,罕种羌也撤了军。城外就只剩下了郝散和郝度元的五千人和巩唐羌的三千人。毫无疑问,郝散和郝度元给巩更吹嘘的两万兵力是有很大水分的,其实他只有不到六千人,这几日大战,又只剩了五千人。
巩唐羌除了部落大人巩更外,能号令整个部落的还有巩更的胞弟巩乞。巩乞在没有得到巩更的下落前,暂时带着巩唐部的士兵与郝散合流,郝散要求他追回撤军的各部,可是巩乞却表示他没有这个能力。郝散只好命令将营帐从泥阳城十里的地方移到二十里外,并告诉巩乞:“城内的晋人一定以为我们也要撤了,今天休整一天,明日凌晨趁着天色未亮就出动全部人马偷袭一次,如果还是不能攻破,就暂时回到马兰河,再图营救巩更之事。”
“羌人各部不一定真会撤离,他们应该还会观望一段时间。如果我们能攻下泥阳城,他们就会觉得跟着我们比跟着巩更要好得多,其实也不需要畏惧安西军。至少在羌人没有撤干净之前,他们也不会贸然出兵的。”郝度元看着略有犹豫的郝散,劝说道。
郝散和郝度元的兵力都是流民和山贼组成的,虽然没有血缘部族的纽带让他们的兵士做到绝对的忠诚可靠,但至少他们的兵力是可以直接指挥的,并不需要依靠大人贵族们的支持。所以虽然他们兵力远少于巩更,可他们却一直不畏惧甚至轻视巩更。
夏侯奭踱着步,冷笑说道:“毛腾只带了个督邮去了泥阳,居然就能捉了巩更,当真能为不小。如此奇功,这厮恐怕要声名大噪了。朝廷少不了会责骂我们这些关中宿将尸位素餐,竟还不如一个小小的毛腾!哼,可他也太过天真了,不过捉了一个巩更就以为胡人便能闻风溃散,嘿嘿。我们手里的兵力也并不多,渡河一战也折损不小,万一遇到羌人突袭可就不妙了。”
夏侯奭笑道:“匈奴人,怕是上党郡的郝散这一伙流贼吧。当初我伯父出镇并州的时候,也少不了和他打交道。这家伙很是骁勇,连匈奴老单于於夫罗的弟弟左贤王刘宣都拿他没办法,我们这一点兵力又岂能将其消灭?”
夏侯奭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按着额头道:“如果胡人就被毛腾这么弄走了,泥阳城安然无恙。我们要杀张损可就难了……毕竟那是个两千石的太守。嗯……唉!节钺的特权只有宗室的几个藩王才有,真正统军作战的将军却连个杀人的权力都没有。这一点,本朝还真不如前朝(指曹魏)啊。”
夏侯奭连忙笑道:“我不过发句牢骚,卢兄是自己人,也无妨的。”
虽然巩更与毛腾傅敷的密会是在罕种羌的防区秘密进行的,可是巩更却一直隐瞒了罕种羌的部落大人当唐,当唐虽然不知道巩更密会的内容,可他却知道巩更是消失在了泥阳西郊的小树林,愈发怀疑是郝散所为。然而羌人诸部虽然兵马总量远胜郝散,可单独的每一个部落又都没有战胜郝散的实力,又没有了巩更这样的“话事人”,只能僵持在泥阳城西北各处,没有人愿意再跟巩乞和郝散攻城了。
郝散逼问这巩乞,巩乞又不敢完全实言相告,只好结结巴巴地道:“我那大哥,是在西门外查探地形的时候,不小心给城里的晋军捉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巩乞虽然年长,可却是个憨愚的老实人,巩更一被抓已经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更不知道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巩乞一愣,说道:“我大哥在的时候,都不敢称王的……”
巩乞连忙点头,便去催促族人劝说。郝散不禁一拍大腿,暗骂道:“这些羌人怎么都如此蠢笨,难怪人口众多却甘做汉儿奴隶,根本比不上天之骄子的我们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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