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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怪梦”之祸(1 / 1)

刘春搓着手道:“你真是、你把我的心态分析得入木三分,你咋把我的心窝窝都看穿了呢?”

莫伟淡淡地笑着,“不是我会看。过去因为身世的原因,所以我好思好想好胡乱分析,特别走火入魔后又干了许多靠好思好想策划的伤天大罪。现在不同了,现在我的魔性消亡了,只有在恢复正常之后,我才能分析出大姐的心理。另外,我曾听人说过‘现在评定男人好坏是有钱没钱,没钱的男人是坏男人’的话,大姐听说过吗?”

“没有。没钱就是穷嘛,穷怕啥,人穷志不穷呀。”

刘春一句“人穷志不穷”,使莫伟回想起早年王兰说“人丑心不丑”,心中涌起不尽感慨。

刘春又道:“你说我能不能试着往你家里打打电话,或者给王兰大姐办事处去电话问问?”

莫伟:“谢谢大姐,实际早没意义了,而且还危险。”

这天晚上,莫伟、刘春一直摆到凌晨近三点才各自入睡,而刘春没想到,自己与昔日恨极的魔鬼在成为“心路同伴”之后,现又上升为“知音”。

刘春曲身睡在张丽的小木床上,莫明其妙地胡思假想着,渐渐的,她走进了梦乡,做了一个奇怪的凶梦。然而,第二天,也就是这个凶梦,给刘春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祸,而这个灾祸正好又导致并加速,使莫伟走近了被其自称为“亲近”的死亡。

梦境中——

刘春、莫伟并排着走在崎岖山道上,山崖边,刘春下重手将莫伟推了下去,刘春举起一块奇大无比的巨石抛向崖底,随之崖底响起破缸声,顷刻间,莫伟的无头尸身从崖底漂浮而起,轻轻飘落在刘春面前,眨眼间,无头尸身变成一朵红白相间的大花,渐渐的,大花退去颜色,尸身化为一堆灰烬,随即一股烟雾从灰烬上升起,地上的灰烬没有了。

刘春平生第一次被怪梦惊醒,顿时大叫起来,莫伟在刘春的惊呼中飞身而至,敲门声将刘春带回到现实,当莫伟确信刘春因惊梦所为时,他离开了。

再无睡意的刘春,满心思陷入在梦境中,完整的“怪梦”如同电影般始末再现在她脑海,同时心里这样想到:怪梦到底说明啥?是否可以把“灰烬”理解为莫伟从恶的终结?就目前而言,莫伟脱离邪恶赎罪从善,事实上是不可否认的,莫伟前一阵子不是总爱说“天晓得”的话吗?那“烟雾”会不会是老天爷在暗示莫伟的最后归宿,刘春想了老半天,最后反而没了思绪,但她决定不对任何人讲这个“怪梦”。

……

午饭后,刘春准备下山了。

刘春看着莫伟的手,关心道:“还是去看看手吧,老这样下去不行的。我陪你去县医院,真真真心的。”

莫伟:“谢谢大姐,过一阵子再说吧。”

“那你要多用给你带来的药。”

“好的大姐,我一定用。”

山垭顶端野梨树下,莫伟追视着刘春逐渐变小的身影,终于,刘春的身影拐进了那处再也看不见的山弯。

刘春走后,莫伟怀着复杂得连自己都难解的心理,第一次认真服用并涂抹了刘春带来的药品。

且说刘春一路心情沉重下山了,转眼来到山弯处,自从刘春第一次在这里抬头见莫伟站在高高的山垭顶端野梨树下遥望山道那一刻起,以后,不管上山还是下山,每每行到此处,刘春总会怀着说不清的心理向上张望,今天,又只因昨晚的怪异梦事,刘春更是一怀愁绪,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双脚一滑,身子凭空摔了出去……

当刘春醒来时,天已入黑了,刘春强忍巨痛紧咬牙关,硬是一步步挪行,坚持行走在无人的山道上……

午夜时分,刘春终于回到“勤一点”小店。

猛一见刘春这番惨状,赵悦吓得娇容失色,“哎呀大姐!你咋搞的?成残疾人啦?到底咋回事儿?”

刘春在赵悦搀扶下进屋躺在床上,咧着嘴道:“都怪我不小心,下山时摔了个大跟斗,没事儿,过几天就、哎哟哟,痛死我了!”

赵悦急道:“啥叫没事儿,只怕腿都摔断了……”

“看你说的,别吓唬、哎哟也,真痛啊!”

“比铁拐李还逞强。”

“不至于……”

“还不至于?!都是那个山中魔鬼惹的祸!赶快去医院!”

……

在县医院,刘春被确诊为左小腿骨粉碎性骨折,大跨韧带剧烈性拉伤,刘春往院了,赵悦只好关了“勤一点”,担负起刘春的护理。

刘春住院期间,每当医生查房时,赵悦总是有意夸大刘春的伤势,开始刘春没在意,几次以后她明白了,赵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中的莫伟,然而这一切莫伟是无法知道的。

话说山中莫伟。

此时莫伟的身体早已日渐虚脱,除手伤仍不见好转以外,早前左脚背上那个因割去“天地缘”留下的小伤口非但没好,反而溃烂严重,晕厥现象比过去更为频繁,不时的眼盲比先前更多了,遍布四肢的血点子由开始的时有时无发展到长时间有,而且越来越多,大小便也明显带起血来,莫伟无意从镜子里发现牙龈也有出血现象,虽说他对此心无细数,但隐约中还是感到自己可能得了某种严重的疾病。

今天本是刘春上山的日子,莫伟一大早便刻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然后撑着身子守候在野梨树下,注视着山中小道,他用昏朦的双眼看着手中木杖上那些用滴血染红的刻痕,心中企盼着刘春的身影。然而,在莫伟一整天的守候中,刘春的美丽身姿却没出现过。

暮色中,莫伟一次又一次支撑着发虚的身子告诫自己:别倒下,快了!快了!

入夜后,明月当空,繁星满天,莫伟癫跛着回转小茅屋。

第二天,时间在莫伟的守候中又过去了。

第三天,第四天……整整一周,既不见刘春上山,也不见赵悦到来,曾经历尽凶险的莫伟,在生命行将尽头时,灵魂为他召回了被弃已久的“另类”警觉。

第八日傍晚,手残足跛的莫伟,鼓着劲头拼力下山……

深夜时分,整个乡街上灯火全无。

夜暗中,莫伟蹒跚步履虚喘着悄然走进乡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勤一点”紧闭的小店门前。

面对蹊跷,莫伟的警惕陡然上升千倍,心觉刘春、赵悦的不测,但却无法打探,在后来日子里,满心无助的他,佝偻着身子,每天躬坐在山垭顶端野梨树下,抽着浓烟滚滚,怪味异常的竹斗烟,警觉着四周。

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莫伟非但没觉出小茅屋附近有异常,反而觉得比平常更加奇静,同时又从“奇静”中越发感到不安,家人神秘失踪的事件,又一次映入他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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