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起来吧!”已是深夜,苏眉终是耗不过小蛋的执拗,伸手想将他扶起来。
其他四个孩子坚持不住或前或后都已经去休息了,唯独小蛋瞪着一双眼睛纹丝不动的跪在原地,小叶也没去休息,但是已经累的很了,不知不觉竟然靠在小蛋身上睡着了,但身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这也是个犟脾气的孩子。
小蛋抬起头看着苏眉,问道:“小梅姐姐,你答应我么?”
苏眉两条眉毛拧在一起,道:“我不能答应你!”
小蛋果断的说道:“那我就不起来!”
“......”苏眉哑然,更深露重,山里的夜间寒气颇重,两个孩子跪了许久,即使有火堆取暖,但身子没有活动,再加上寒气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苏眉张开手臂把两人圈在怀里,柔声道:“为什么你对这个这么执着?是因为好奇还是觉得有趣?”
小蛋神情严肃的说道:“不是!我只是想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小春姐姐、小梅姐姐还有小叶他们,我不想他们再受到伤害!我不想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小春姐姐和小梅姐姐去冒险!”
苏眉心中有些触动,道:“你要保护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能保护得好么?”
小蛋斩钉截铁的说道:“能!”
苏眉道:“这不是嘴巴上说了就可以的。你有了保护他们的能力,就要拿出自己的全部去爱护他们,哪怕是你自己的性命也要在所不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许还要受许多人的嘲讽、欺压、羞辱,但是你统统都得自己承受,你能做到吗?如果你只是个平凡人,没人会怪罪你你没能做到自己力不能及的事,也不会因为锋芒太盛而遭受一些人的妒恨,甚至要承受许多孤单,你能忍受么?”顿了顿,苏眉续道:“你好好想想,真的想清楚了再告诉我结果!”说着要扶起小蛋。
小蛋张开手臂抱住苏眉,道:“小梅姐姐,我想清楚了,我早就想清楚了,即使小梅姐姐真的执意不肯教我,我也会自己去寻求我想要的东西!”
苏眉轻叹一声,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这孩子虽然孤苦伶仃,但是毅力远超常人。忧的是,他终究还是要卷入这场洪流中么?
“好,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晚说的话,深深的烙刻在心里不能忘记!”苏眉知道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不如顺其自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苏眉在执着的追求自己的道,小蛋也已经开始追求他自己的道。即使苏眉不愿他追求这样一条道,但是既然已经发芽,与其做出拔掉它这样伤害他的事,不如好好培养,努力让他开花结果。
小蛋是很聪明伶俐的,听出了苏眉话里的弦外之音,欣喜的说道:“小梅姐姐,你同意了么?”
苏眉点点头,道:“我同意教你武功!”
小蛋紧紧的抱住苏眉,竟然哽咽无语。
苏眉柔声道:“我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小蛋问道:“什么事?”
苏眉道:“我只教你和小叶,你们不能把我传授给你们的私自教给其他人!”
小蛋诧异的问道:“那浩然他们呢?不能教他们吗?”
苏梅道:“他们选择的不是这条路,这条路不适合他们走,他们有自己的机缘,我们不能强求!”
小蛋看了看熟睡的李浩然、李小川、李思来,、李芳芳,有些恍然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记住小梅姐姐的嘱咐!”
苏眉笑着点了点头,道:“起来吧!活动一下筋骨好好休息!”
小蛋欢喜的点点头,挺直了身子要站起身来,但抬了抬腿却动弹不得,原来是跪久了血脉不活,双腿麻了。苏眉把靠着小蛋睡着的小叶抱起来准备放到火堆旁让她好好睡觉,谁知刚把她抱起来她就醒了,竟然挣扎着要回到原地。苏眉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小梅姐姐答应你们了,快好好休息吧!”
小叶睡意朦胧的看了看苏眉,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竟然不挣扎了,头一偏又睡过去了。苏眉将小叶平放在火堆旁后又回到小蛋身边,把他抱到一颗大树下让他半卧半靠着,帮他的双腿活血。
夜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小蛋痴痴的盯着帮他搓揉麻痹的双腿的苏眉,不知不觉出了神。
苏眉在这里耽误了将近三个月,洛阳之行一再耽搁,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牵绊的了,苏眉再度启程,但现在却不是一个人了,小春和六个孩子暂时无法安置,苏眉必须要将他们带在身边。康少明却也死皮赖脸的跟着不肯离开,说什么无家可归,苏眉他们是他仅有的朋友云云。苏眉一开始倒没把康少明当朋友,毕竟让他照顾小春和几个孩子也存在交易的性质,但他死活不肯走,苏眉只得让他跟着,好在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儿,跟着一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苏眉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先取水道,然后便上陆路,租了马匹马车代步。
这样一走又是将近半个月,半个月里苏眉等人白天赶路,夜里歇脚,因为小春怀有身孕且日渐显怀,受不得长时间颠簸,所以就这样走走停停也没走出多远。但这半个月里苏眉教授了小蛋、小叶和其他几个孩子呼吸吐纳的基本功夫和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因为只是让他们用来强身健体的,无关重要。暗中却将驭苍城《造化神功》的第一篇总诀教给小蛋和小叶让他们默背下来,这才是真正的修炼法门。
小蛋和小叶都聪明伶俐的孩子,虽然不识字,但跟着苏眉死记硬背却也能将那繁复奥妙的总诀记下来。
苏眉心想既然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不如索性将自己驭苍城百年沉淀的精华传授给他们,或许哪天自己就离开这个世界了,也好不让驭苍城的传承就此断了。但苏眉自知时间紧迫,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所以也来不及教他们识字,只能让他们将这些内容先死记下,等把他们安置下来,苏眉再找机会让他们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