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
古族族地
族中满是喜气,来往宾客更是人流不绝。只见古族族长一脸笑容,拱手欢迎着。突然他眼睛微眯,之间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穿青袍,脸色阴翳的男子,正当众人诧异之际,他却挤出一丝笑容:“古丞兄,昔日一别,二十余载未见。听闻令爱出世,特来恭候一番!”
古丞闻言冷哼道:“萧赤,当年你为了获得遗迹之宝,不顾两族盟约,杀我儿古牧。今日你还敢来,莫非真当我不敢挑起两族大战?!”
萧赤似嘴角轻扬:“古丞,我好心带来贺礼恭祝你又得一女,你就是这么对待来客?”
四周一些大能都驻足观看,有些人知道他二人之间的矛盾,却也只是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古丞眉头一锁,心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但在如此多的宾客面前,却也不好意思把一个看似怀着诚意而来的人给赶走。传出去只会让人笑他没有度量。他强忍心头怒火,说道:“那便请萧族长前往古族族宫等候!”
萧赤微微一笑,带着人放下贺礼走了进去。见此场景,古丞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浓郁,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摇了摇脑袋,把心头的不安压下。想到他女儿出生时的场面,真的是他在这几十年最高兴的地方。他也没有在意什么不安的,继续欢迎到来的朋友。
萧赤走进古族族地,族地之间充满着喜庆,每个人走过都是欢乐的笑靥。他见此也是微微一笑,但却喃喃道:“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桀桀!”这时走过一个青年,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惊奇地问他:“你说什么?”萧赤赶紧收起了怨毒的目光,和善的一笑:“我在说希望古丞的女儿能活久一些。”
那青年没有品出这话中的含义,当下一笑:“哈,原来是这样。前辈的一番好意古丞族长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刚刚有所冒犯。庆典快开始了,前辈还请前往族宫之中参加。”说罢他随大流的融入了人群之中。
见他离开,萧赤才冷哼:“多管闲事的小子!”又似乎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继而对部下说道,“我们走!”像古族族宫前去。
族宫人山人海,古丞站在中心的族坛上,双手一压,喧闹的声音渐渐静了下来,他笑着说道:“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女的庆生会,在场的都是本座多年以来的朋友。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好!”
萧赤闻言嗤笑,低声对属下说道:“叫外面的人动手。我们里应外合!”“是!”
跟随在萧赤后面的黑衣人拿出一块玉符,猛然捏碎,传出一阵灵魂波动,在坛上得古丞目光瞬间一凛,伸手要把那灵魂消息抓过来,萧赤一看暗道不好,一掌拍出阻挡古丞。古丞措手不及,没有抓住灵魂传讯。但却知道是萧赤搞的鬼。
他大喝道:“萧赤,你要干什么?!”萧赤一看已是露出马脚,但大势已定,他也不再惧怕什么,凌空而起,冷笑道:“古丞,你说我要干什么?最近你们古族气运愈加浑厚,更是有灵女出世,我们冥族一脉却有逐渐衰弱的趋势,况且不只是我们,很多神族都有慢慢往下的征兆,偏偏你古族非神非仙但却蒸蒸日上。我们神仙界早就想除却异族。今日,就让我冥族来当这个罪人。今日,你古族必灭!”
古丞冷哼一声:“凭你们冥族,还没有这个资格敢妄称灭古族!是背后的始作俑者现在还不敢露脸吧!”
萧赤见古丞已是看破,丝毫不惧,冷笑道:“不用他出手,我可以解决!”
古丞脸色一冷,喝道:“我们古族,并不是废物!能够任人宰割!古族,不是你冥族可比!古族四灵!给我出来!”随着古丞的喝声族地后面升腾起五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如沉睡的巨龙苏醒一般。
族地东方升起一条青白色的巨龙,威压众生,实力弱者扑倒一片。西方一座巨山瞬间爆裂,跳出一只白毛黑纹的凶虎,长啸一声,众兽跪拜。而南方则是飞起一只巨大的凤凰,万鸟朝凤,灵火臣服。而北方的一个池子里,缓缓的走出一个龙头鹿角看起来像鹿一样的麒麟。他身上祥瑞之气环绕,大有一种“天下万兽,唯我独尊”的气势。
萧赤见此场景眼瞳一缩,暗道果然是古族,底蕴不浅。但他还是胸有成竹的说道:“当我们没有底牌吗?!”话音刚落,摆放贺礼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爬出来一些幽黑色,长着獠牙,亦真亦幻的虫子。
古丞见此虫脸色大变,失声喊道:“噬魂虫?!”背后的四大神兽也是纷纷变色,似乎是往后退了一些。可见那名为噬魂的虫子凶名有多么的大。
萧赤大笑:“没错,正是噬魂虫!怎么?堂堂古族族长,怕了?”古丞脸色沉了下来:“现在我知道谁是幕后操纵者了。灵族,竟然也忍不住了。”
萧赤轻轻摇头:“不,古丞,你错了。灵族,和我族差不多。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分上,我就告诉你,他要你死,轻而易举!只是怕规则制裁而已!”言罢他眼中似有怜悯。突然,萧赤猛地喷出一口逆血。他苦笑,果然,说得太多了。
古丞见此瞳孔一缩,心中骇然:到底是哪位大能想灭古族?却丝毫没有答案。但他说道:“光凭这噬魂虫,你可拿不下我古族!”
萧赤大笑:“古族长,你放心,既然我今天来扬言要灭你古族,当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只怕还有一些是多余的!桀桀桀!”
似乎在印证他的话下面一般的来客都释放出强大的气息,震的空间一阵波动。古丞苦笑,原来自己当成朋友的人那么多都是贪图利益,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眼瞎啊!突然他收到一个传讯。族地结界被攻破了。无数黑衣人鱼贯而入。族人正在奋力抵抗。
他长叹一声:“天亡我古族!”却不知,真是天要亡古。他猛然转头,看向丹族一脉,他们没有帮助他们,而是一脸鄙夷的看着那些招降的人。他对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神农兄,我想想请求你一件事!”
那名为神农的青年折扇一笑:“放心,我保灵女无事。”言语之中的那种自信毫不掩饰,却没一个人露出不屑的神色。反是那萧赤脸色一变,表情不大好。
古丞释怀一笑:“哈哈,好!有神农兄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随即转向萧赤:“现在,萧赤,你想吞下我古族,也要你崩掉那狗牙!古族族侍!随我一战!”听到古丞的号令,数千身穿战袍的武士从各大建筑中涌出来。散乱的族侍集合起来,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萧赤嗤笑:“当我就这点手段?古丞,你想得太美了!祖卫!降临!”话音落,无数银甲卫士从一个虫洞走了出来。那漆黑的虫洞被银甲照的一片片银色,看得见周围那空间裂痕,古丞不由得一阵心悸,这数量,即使堆,也能堆死古族啊!这世间到底怎么了!
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是族长,是古族的精神支架!他身后有族人,家人,爱人,。他不能退!想通这些,他身上的气息流转似乎都通顺了一些:“为了我们的族人,杀!!!”古丞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含着苦涩和必死的决心,带着族侍,毫不畏惧的冲向了银甲祖卫和噬魂虫群之中,而来的宾客,也分两边混战了起来,顿时,喜事变丧事。
古丞手上灵气浮现,噬魂虫一片一片的变成湮粉,但又祖卫的攻击和虫子的数量,他身上很快的伤痕累累,灵魂上也是受伤严重,幸亏古族修灵养灵,不然他早就已经崩溃了。而在他身后原本约莫数千人的族侍,现在也只剩七八百人数还在硬撑着。但都已经摇摇欲坠,整个族地好似变成了屠宰场,尸体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噬魂虫在咀嚼着强者残留的灵魂,发出难听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惨淡之景完全不堪入目。
四大兽灵也是在无尽虫海中奋力抵抗着,但却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一会儿时间他们身上也是挂彩不断。那凤凰率先倒下,看着同伴倒下,剩下三个神兽更是疯狂,不顾伤势祭出各种底牌,却还是不敌虫海攻势。于是,青龙和白虎相继倒下,那麒麟孤军奋战想古丞慢慢靠近,似乎还是想帮助他,却在途中灵魂被噬魂虫蚕食殆尽。至此,兽灵全灭。
那名为神农的青年,随手震碎朝他飞来的漫天噬魂虫,又捏爆了一个欲向他攻击的强者的咽喉。一道灵力匹练射穿三个银甲祖卫。他看见在虫群和人群中无法回头也不愿退缩的古丞的背影,想要去帮他,但想起灵女还没抱出来。当下只能轻叹一声,转身向族长寝宫飞去。
古丞回眸看见他的背影,心中的石头放下了,手中攻势更加凌厉。争取在死前能杀一个是一个。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妻子和孩子的笑容,不由得老泪纵横,却一个恍惚,被一群噬魂虫吞着灵魂,被一个银甲祖卫砍翻在地。一代族长,终于不敌。在他死前,心中还是想着他的女儿以后会怎样。
“族长!”身后仅剩下的族侍看着族长那么死去,心中悲痛之情溢于言表。但却失去了士气,不一会儿便被一涌而来的虫子和人群杀死。古族族侍,至此,全灭。
萧赤在空中看着下面的战场,随手把一个发狂冲向他的古族族人拍成血雾,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想几个时辰之前古族还是呼风唤雨,喜气洋洋,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的来临,儿几个时辰后的现在,古族已经几乎死绝,来的宾客也是所剩无几。这又是谁能料到的?天意难违,天要你亡,你不得不亡。萧赤心中也是一阵心颤。
神农到了族长的寝宫,这里遍地是尸体,然而有一个房间却被浑厚的灵力所保护着,没有被攻破,他把几个试图攻击的人杀死,对着其中喊道:“姑娘,我是丹族神农,受古族长之托前来带姑娘离开。”只听其中传来一声清冷的应答:“我父如何?”神农听此声音,暗道:听闻灵女出生便是十七之龄,今日一听果然不假。他对她说道:“古族长正在抵御外敌,恐怕是凶多吉少,还请姑娘跟我离开。好保得古族一丝血脉。”
“吱嘎”那房间的木门打开,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正值芳龄,腰若束素,眼眸清凉,红唇贝齿,肌肤如贝雪。完全像是黄金比例分配。神农一个恍惚,似乎是沉醉在其中。还好他心志坚定,马上回过神,才免于失态。
“走吧。”她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让神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是萧赤。
“怎么?神农兄是想带古族灵女逃离?”萧赤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神农答:“萧族长,我答应过古族长,相信你也听见了。不要让我为难,你知道我神农从来是说一不二。若你一再阻拦,莫怪我出手。”
萧赤闻言脸色一黑,没有想到这神农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他也是知道自己若真打起来是不敌神农的。神农看似年轻,在丹族已是少族长,不仅在药丹上的造诣高人一筹,他对修炼的天赋也是惊人的出众。
萧赤又是说道:“神农少族长,我今日是拿你没有办法,但是你别忘了,你身后可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族。不要为了一个亡族之女而害了你们丹族。桀桀!”
神农咬牙:“萧赤,若是你敢动我丹族丝毫,你的老命,我神农收了!”
萧赤大笑一声悍然远去。神农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对那灵女说道:“走吧。”
灵女目光微转:“我想去族宫看看。”“随你吧”
等他二人到了族宫,入侵者已经离开,然而这里已是一片狼藉,遍地尸体,血肉模糊,无法想象那时发生了什么。她留下了泪水。在遍地尸体中她认出了古丞,他眉头锁得很紧,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她摸了摸他满是血水的脸,轻轻地说道:“父亲。我没事。”泪水滴在他苍老的没有生机的脸上。神农拉了拉她,“走吧。”
“恩。”
他们转身时,古丞紧缩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神农带着灵女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是一片树林,深处一座木屋慢慢显现。光缕未透,别有一番韵味。
神农转身对灵女说:“这是我的私人住宅。自成一界,无人知道。以后你就生活在这里,先避避风头。”
灵女眼波微转,红唇微启:“好。”
神农道:“还未问明灵女芳名。”
“我母亲姓孟,便叫我孟清。”
接下来几天,神农和孟清都住在木屋之中,神农把自身所学全部交给孟清,孟清也不负灵女的名头,一样一样的学会了。虽不算是巅峰,但也算是登堂入室。然和人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七日之后,神农出去打探消息,不料却被丹族被灭的消息惊愕当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她心神不宁的冲到了冥族族地,屠戮了万千冥族族人,和萧赤血拼,落得两败俱伤。疯癫似的回到了木屋。孟清从他嘴中断断续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这个原来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青年如今几近疯癫。
她第二次哭了。
接下来几天,孟清利用神农传授她的药丹知识,倾心研制,终于研制出了一种使人忘却过去的药汤。她喂于神农喝之。果不其然,神农忘却了以前的所有事情。但却在恍惚神游之中知道自己是天选者,浩劫来临,他必须去阻挡。
孟清捏造了神农的过去。神农了然。他们在界中隐居十余年,心中对彼此的感情也随着时光而沉淀,更加醇厚。他们共结联姻,男耕女织。好不快活。但浩劫却无情降临。神农不得不去力挽狂澜。
走之前,他对孟清说道:“清儿,若是我不回来,你便自行离去。若我还能存的一命,我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不会分开。”怀里的灵女早已哭成泪人:“我和你一起去!”“不,你不能去!你还要替我守护这里!”孟清默然。
看着自己的男人已然远去,孟清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决定到地府去等他。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再回来了,或许在地府之中还有机会。她寻得九幽之地,落得黄泉之所,过奈何,三生石旁,她就这么等着。
当时无数人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那阎罗王看她实力超群无人可比便拜托她想个办法。她回想起神农走之前对她说的话。含着泪在三生石旁架起了鼎炉,熬制那当年给神农喝的药汤。至此,每个亡灵经过这,都要喝下那一碗汤。年复一年,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记忆模糊了。孟清怕自己认不出神农了,便叫每个经过的人把自己的人生都刻在那三生石上。
久而久之,亡灵们都知道她姓孟,偶尔几个趁她思念神农时偷偷溜走,没有喝下那药汤。便记下了她。至此,人们都称她为——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