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推门而入。
便签上的内容未必就是真理,比如9981四个数字,至今他仍旧不明白代表什么意思。也许里面未必是凶险,而是机缘。
屋内别有洞天,如猩红之塔的房子一样,也是须弥芥子空间,实际面积远比看起来大得多。
这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潮湿的空气带着丝丝冷意,脚底泥泞柔软,就像踩在沼泽地里。
粗重喘息声传来,近在咫尺。
除他以外还有生物存在,只是太黑,看不真切。
瞬发出一个照明术,火光蔓延,面前出现一个怪物,青面獠牙,背生蝠翼,宛如魔鬼。
纳什之牙瞬间就刺了过去。
怪物痛嚎一声,绿色血液喷溅。它开始反击,张嘴喷出一道道绿色火焰,幽冷森然,显然是一种阴火。
卫良忽然觉得这怪物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随即想起来,这不正是猩红之塔的哨兵么?当初在第一层与丁丁初次相遇之时,她就提到过这个怪物,正是因为遇见它,胆怯的少女才去而复返。
它怎会出现在这里?
卫良不想进行这场无谓的斗争,拔腿就跑。他有火蝉翅,有紫雀之舞,还有龙BUFF加持,速度极快,起码不是哨兵可以追上的,没一会就跑远了。
飞行十分钟,他看到地上有微弱火光,便走过去仔细观察,下方有几个人,或许是冒险者,恐怖岛面积很大,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参与死亡游戏,应该还有其他参与者,只是大家被分开了。
离得更近些,也看的更真切,果然是几个冒险者,却不是第四层冒险者,而是第一层冒险者,为什么可以如此肯定,因为那几个人卫良见过。
一个西装男,一个富婆,一个胖姑娘,还有一个平头的小青年,一个学生,一个笑的人畜无害的男人。
正是他来到猩红之塔后的第一场考验。
那个笑眯眯的男人是他自己。旁边站着英姿飒爽的漂亮女人,是萤教官。
根据环境推断,这里就是猩红之塔第一层。就像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又回到原点。
真是一间奇怪的屋子。
这是时空穿梭,还是类似心迷宫的幻境?
卫良停在上空,静观其变。
最终另一个卫良胜出,将两个人捅死,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萤忽然抬起头,冷然问:“你看够了没有?”
卫良便降落下来,微笑道:“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严格来说心迷宫中的相见并非真正的见面,那只是潜意识中的影子。
另一个卫良看到他,很是惊奇,从上到下仔细打量,问:“你是谁?”
卫良沉吟不语。
他可以肯定,这个卫良就是自己,而不是平行空间中的另一个人,因为萤教官还有那五个死去的同伴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是另一个卫良来到猩红之塔,绝对不会经历一模一样的事,而是会遇到全新的考验与全新的教官。
但这个人以前是他,在双方会面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他,因为历史发生了变化。卫良当初经历这场考验时并没有未来的自己穿越而来,但眼下这个卫良却经历了,他的命运因此而改变,时空分成两条不同的轨道,这就是平行空间。
萤看清他容貌,面露讶色,问:“未来的穿越者?”
卫良低笑道:“被动穿越。”
萤去过魔法世界,对魔法波动十分敏感,对他的实力大致有了一个猜测,道:“想不到你现在都这么强了。”
卫良摆摆手,没说话。以普通人眼光来看的确很强,但他有更远大的追求。
另一个卫良微笑道:“你站在我面前总感觉有些怪。”
卫良也感觉有些怪。
那个人是他,也不是他。
人无时无刻不在蜕变,经历这么多,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自己,实力先不谈,性格也有一些变化。面前这个人与其说是自己,还不如说是外表相似的另一个人。
另一个卫良问:“未来都发生了什么?看你的状态,似乎过得还不错。”
“的确不错,人生赢家。”卫良微微一笑,自来熟的勾住萤的肩膀,道:“我俩结婚了,她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把推开他。想到自己体内诞出一个孩子她就一阵恶寒,冷然道:“别胡说八道。”
卫良耸耸肩,道:“这就是事实。”
“放屁。事实上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迟早会感兴趣的。”
“再废话我翻脸了。”
“你还是处女吧?”
萤暴怒,顿时发动了攻击。
卫良今非昔比,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新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龙血之躯自动将到来的攻击化解。
另一个卫良笑眯眯劝着架:“打打杀杀多伤和气,都是两口子,有什么事儿坐下来慢慢说。”
萤更加暴躁。
卫良忍俊不禁,见她真的生气了,笑吟吟道:“瞧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只是开个玩笑,不至于生死相向吧?”
萤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要不然打死你。”
这番话从一个彪形大汉嘴里说出来应该很具威慑力,但萤是个柔弱弱的女儿身,声音也清脆脆的,总感觉有些不伦不类,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威慑效果,反而看上去有点萌。
另一个卫良则悻悻摇头,失望道:“我还以为你进化成了把妹高手,原来没那个本事,反而养成了吹牛的坏毛病。”
卫良低笑道:“会有更好的。”
“比如说?”
“修真世界里的女魔头。”
另一个卫良想了想,最终厌恶摇头,道:“没兴趣。话说你口味挺重啊,女魔头都敢收,看着多别扭。”对于女魔头的印象,他仍停留在白骨精的阶段中,不仅不感兴趣,反而隐约觉得恶心。目前为止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就是萤了,毕竟被魔法药水改造过体质,外表趋向精灵,一般美女都没她来的动人。
卫良能理解他的心情,没有辩驳,事实不需争辩,等他真见到殷无涯,就明白惊为天人为何意。
另一个卫良问:“来自未来的你,对我有没有什么忠告?”
他想了想,还真有,便郑重道:“待会儿你会遇见一个傻乎乎的女孩,不要欺负她。”
另一个卫良可没摆出言听计从的低顺姿态,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
卫良认真道:“会愧疚。”
他飞走了。
另一个卫良沉默片刻,摇头失笑,显然没放在心上,淡然自语道:“我偏要欺负她,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愧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