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第一百五十八章城破
相对于顾晚晴的不客气,顾明珠显得要随意许多,她轻轻一笑,更显温柔婉约,“妹妹何必如此态度?姐姐正是因为听说妹妹身陷宫中不得而出,所以特来相助。”
“相助?”顾晚晴也跟着一笑,“如何相助?”
顾明珠的笑意浓了些,“我已与王爷说,我夜观天象,你若住到京外去,可使主星熣灿,王爷也已然允了。”
“那我还真是得多谢你了……”看着她面上从容淡定又信心十足的笑容,顾晚晴目现嘲色,“只不过我这人怕死,我可担心出了京,再被你害死。”
顾明珠美目流转,“妹妹可指的是之前的事?在水月庵中,我的确是借聂公子的衣裳引了妹妹出来,不过妹妹难道没有想过,我为何会有那件衣服,又为何知道当年的过往?”
顾晚晴看着她,没有说话,顾明珠便又道:“自然是因为聂公子告诉我的,我引妹妹出去的目的,原也是因为聂公子回京,拜托我安排他与你见上一面。那衣服,便是他给我以便取信于你的东西。不过,我也只是做了引你出来这一件事情而己,其他的事,则是由二公子安排了。”
听了这话,顾晚晴心中一怔,难道说……聂清远真的回来了?
“至于那陷阱么……”顾明珠柔柔地笑道:“之前的事,姐姐可还是记仇呢,这么做一来是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将来合作起来也好也无嫌隙,二么,则是想看看妹妹急智,我可不想,将自己的未来压到一个蠢人手中。”
合作?若是早上几天,顾晚晴一定十分欣喜听到这两个字,可现在?哼顾晚晴承认自己曾不利于顾明珠,可那无关性命,而顾明珠,却是实实在在地想毁了她什么了结,什么试探如果她过不了那一关,这一切说辞都是枉然
“顾明珠……”她瞥着紧闭的御书房大门,“纵然你说得冠冕堂皇,我也再不愿与你合作了,你心思阴狠更胜蛇蝎,我与你本不是一路人,以前不是,以后,仍然不是。”
“哦?”顾明珠脸上笑容依旧,“你确定?你不想知道聂清远回来是为了什么事么?你不想知道王爷对我的信任到达了一种何样的境地么?你确定你不想……为袁授谋划的大事再添我这个助力么?”
说到最后,顾明珠的声音已低不可闻,可顾晚晴仍然抓到了“大事”这两个字,看向顾明珠的目光中再也无法沉静。
“聂清远的旧识并非只我一个,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王爷对你信任几何又与我何关?至于你……”顾晚晴隐隐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呵……”顾明珠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僧袍,“若我与你说……世子几日前才与我会过面,你会不会更惊讶?”
听到这里,顾晚晴面色顿时一变,顾明珠的笑容却是更为惬意,她柔唇轻抿,缓缓吐出几字,“看来在世子心中,我的地位比妹妹想象中更重呢。”
“是么?”顾晚晴想笑笑以表达内心云淡风轻,可酝酿了半天,嘴角就是翘不上去,最后索性放弃,寒着面孔道:“那仙姑可要为世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莫要辜负了世子的一番情意”说罢,她站正身子目不斜视,再不说话。
袁授该死的袁授
她心中的怒意并非因袁授去见顾明珠而来,而是因为,他“见到”了顾明珠,却不知为何只塞了手链给自己,他明明可以叫醒她的,但他偏偏没有
难道他认为多日的思念不及她的睡眠重要?扯淡
顾晚晴努力平复着怒火,却也并未忽略顾明珠与御书房内的动静,镇北王与袁摄说话也有一阵子了,不知结果如何。
又过了约么一刻种,御书房大门由内而来,一脸沉重之色的袁摄走了出来,站定于御书房外,郑重其事地向书房内叩首三次,而后起来,看也没看顾晚晴二人,就那么径直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顾晚晴正琢磨着,喜禄出来与顾明珠道:“王爷请您进去,顾侧妃一事王爷已然允了,可即时出宫,不必谢恩了。”
这倒好,顾晚晴虽然拒绝了与顾明珠合作,但出宫这件事她是不会拒绝的,她现在只是担心袁摄。算起来刘侧妃是因她而死,她可不信袁摄有这么宽大的心胸会放过她。
斟酌了一番,为了避免自己一出皇宫就被一枝冷箭射死,顾晚晴随便差了个宫人去王府面见王妃,告诉她自己正准备出宫的消息。
刘侧妃死了,这在王府来说也算是大事,王妃定然了解她现在的处境,现下她不相信顾明珠,那么可以求助的唯有王妃一人了
王妃派来的人来得很快,顾晚晴本以为自己会见到阿影,可来的却是四个并未见过面的精瘦汉子,那几人于宫外接应,见到顾晚晴便将她安置在马车之内,送回王府。
从皇宫到镇北王府,这一路顺利得让顾晚晴几乎认为自己多心了,也许袁摄根本没打算要杀她,纯粹是她自己杞人忧天。
回到王府后面见王妃,顾晚晴并未提刘侧妃的事,只是简单地问了安,王妃也十分平静地应对,好像刘侧妃这个人,从未在她们的世界中出现过一般。
离去前,王妃道:“王爷派袁摄返回边关,这件事总透着蹊跷,你可知为什么?”
顾晚晴一愣,这才知道镇北王竟然同意袁摄在这个时候离京?果然诡异啊不过她也才从宫中出来不久,王妃却已早得到消息,可见王妃在镇北王身边同样安插了眼线,不过之前说了那么多,王妃并未提到镇北王中毒一事,可见那眼线的情报也不够全面。
当下,顾晚晴将镇北王中毒一事说了,便见王妃面色由惊讶渐转为恍然,最后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此……甚好……”王妃轻叹一声,“近日王爷因刘光印不肯回朝一事时常忧心,本就身体不佳,多亏了你,及时发现王爷中毒一事,否则,还不知要拖到哪天去呢。”
话虽这么说,顾晚晴却丝毫不敢居功,更不敢提自己就是下毒的那个人,不过,她对着王妃那了然的目光总是别扭,就好像她做的这点事……早已被王妃悉数洞察一样。
不过王妃的话也让她一直想不通的事变得明白起来。显然,这种时候镇北王是绝不应派袁摄出京的,尤其出京奔的还是袁摄的外祖、拒不回朝的刘光印家,但他就是让袁摄去了,这就值得深究了。
会不会是……试探之举呢?
因为中毒一事,镇北王对袁摄心有疑虑,所以借由此事考验袁摄有无二心,如果袁摄并无异心,自然会因避嫌一力推辞;如果他痛痛快快地奉命而去,那么……
现在看来,袁摄是领命了,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是一场试探之举?难道他就不担心一出京城就被镇北王擒住,再做不了自封为王的美梦了?还是说他早已料到,却不得不领命,因为无论镇北王相不相信是他下的毒,这都是他最后一次名正言顺的出城机会了。
最后这一点顾晚晴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才想到的,越想越觉得对劲,这也是为什么袁摄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放她安然出宫的原因所在,他急着跑路啊哪还有心思管她
看来镇北王的猜忌之心比她想象中更为严重,别说袁授,就算向来信任的袁摄,一旦可能有异心,他都是宁绑错,不放过的。
回到院中,顾晚晴见到久别多日的青桐与冬杏,时隔数日,却似过了几年一般漫长,冬杏见到她扑过来哭,青桐也红了眼圈,时不时地抹泪。
“怎么不见阿影?”数次相助,顾晚晴还是挺惦记她的。
冬杏摇头道:“那天倒是和我一起回来了,可随后就不见了踪影,我本以为她去了王妃那里,可之后她就再没回来过。”
这倒怪了。顾晚晴想着阿影是王妃的人,还是早日与王妃说明的好,不过今日却是晚了,便自顾回房洗漱歇息,临上床前,将青桐叫过来,顾晚晴拿起枕旁的一个小匣,拉开来,里面是一些契书。
顾晚晴很快找到了需要的那张,随手递给青桐,轻叹了一声,“那天,多谢你肯冒险送信,我也完成我的承诺,放你自由。”
看着那按着手印的卖身契,青桐并没有多么激动,只有三分感概,看了一会,她转身到烛台旁将那契书悬至烛上烧了,直到连纸灰都散得干干净净,她才转过身来,对顾晚晴轻轻一福,继续摆枕扫榻,一如既往。
袁摄终究是走了,并且一去无音讯,王府里没了刘侧妃,王妃仍是不大管家事,将事务都交给金氏和顾晚晴打理,顾晚晴也因为少了袁摄在旁而倍感轻松,至于顾明珠所说的出京居住一事,被她无视了,镇北王大约也很忙,并没有派人来责问她为什么还不出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进了三月,初春的最后一丝寒意已完全散去,只剩和煦的春风日日吹来,碧湖细溪,春暖花开,天地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也让人的心情跟着宽裕不少。
顾晚晴也很好,除了一直埋怨袁授做事不地道,此外全都很好。
三月十五,南线传回战报,聂贼垂死挣扎与镇北军交战于宣城之外,镇北军完胜,世子袁授入城寻找圣驾,不料聂世成挟圣驾自毁于行宫之中,世子奋不顾身冲入火场,虽救出圣驾但因伤势过重,圣上驾崩,聂世成身死,太子身受聂贼极刑形同废人,随驾南下的皇族宗室,多有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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