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就这般和赵福平恢复了之前的生活,不过白昔并不想让赵福平占自己的便宜,故而每次吃肉,都会将李氏单独叫进房间。
一开始李氏还没太大感觉,但时间久了总归还是生出了一些想法。
一日,三人刚吃完烤鱼,便见李氏看着剩下的半条烤鱼,对着白昔试探性的问道:
“昔儿,这剩下的半条能不能让我拿回去。”
白昔收拾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语气确定的问道:
“给爹?”
见李氏点点头,白昔只是淡淡开口:
“我现在才十三岁,他做爹的应该抚养我,而不是我来照顾他。”
李氏听到白昔的话,皱了皱眉:
“昔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白昔只是瞥了眼对方:
“我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从他手中拿到过什么吃食。”
李氏听此,急忙反驳道:
“瞎说,你小时候你爹还给你吃过烤麻雀。”
白昔将所有东西收拾好,问道:
“你还记得冯大夫的话吗?”
李氏微微一怔,想到了白昔的身体情况,嘴唇嗫嚅了两下,最终没有再开口。
白昔目光平静的看着李氏的双眼,说道:
“他虽是我爹,但除了在三岁前,还对我有些关心,之后的日子里,便轻则斥责,重则打骂,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女儿吗?”
李氏看着白昔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眼,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抽噎道:
“昔儿,对不起,对不起……”
白昔看着哭泣的女人,心中有些烦躁。
实话实说,她并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优柔寡断之人,但为了完成原主的任务,她又不得不这般行事。
轻轻拍了拍李氏的肩膀,白昔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
不过她也只是说了这一句安慰的话罢了。目光转到一旁赵来娣身上,却见对方眼眶红红,脸颊鼓鼓,似是有些生气,但眼下李氏还在这里,她倒也没好意思多问。
李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便转身离开后,房间中仅剩下了两人,她便对着小姑娘问道:
“你生气了?”
赵来娣下意识点点头,随后又有些纠结的摇摇脑袋。
看着最近变得越发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白昔开口:
“怎么了?说给我听听?”
赵来娣坐在了白昔身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我不喜欢爹。”
白昔摸着小姑娘头顶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只是淡淡同意道:
“嗯,我也不喜欢。”
赵来娣见姐姐没有训斥自己便又说道:
“爹之前经常打我们,我不要原谅他。”
白昔仍旧是那副样子:
“那就不原谅。”
赵来娣听到白昔的话,终于展开笑颜,对着白昔甜甜的喊了句姐姐。
白昔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这段时间长出来的软肉,轻声道:
“有我在,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赵来娣扑到白昔怀中,傻笑了起来。
看着臂弯里的小姑娘,白昔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再说李氏回到房间,却见赵福平已躺在了床上。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死死贴在墙上,留出大片空位,似是嫌弃自己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相公,李氏眼中划过一抹痛苦,但那抹痛色转瞬即逝,很快她也便铺好了被子,躺在了床上。
想到女儿的话,她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睡在旁边的赵福平听李氏这般折腾,也有了些火气,开口斥责:
“你要是不睡就出去,不要打扰老子睡觉。”
李氏原本还想要翻身的动作就这样僵在了原地,已有些松动的心,再次被坚冰包裹起来。
白昔自是不知晓隔壁的动静,她已经抱着赵来娣陷入了睡梦中。
三天后,白昔正在房间中看着赵来娣缝补衣服,脑海中便传来了零天的声音。
“小祖宗!我想到办法了!”
零天的语气中带着雀跃和激动。
妹妹还在旁边缝衣服,白昔自然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便问道:
“什么办法。”
零天神秘兮兮的开口:
“不知道小祖宗你不知不知道,下河村里的那个名叫吴巧的寡妇?”
听到吴巧,白昔下意识想到了那天晚上段胜和其偷情的事情。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直接问道:
“和段胜有关?”
零天有些诧异自家小祖宗竟然知道这些,便下意识开口:
“小祖宗,您怎么还打听这种八卦。”
似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便急忙回答:
“就是那个段胜。”
接着零天便说出这自己知晓的事情。
段胜和吴巧偷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时间久了,难免中标,所以已成为寡妇的吴巧怀孕了。
诚然吴巧漂亮,但段胜有妻有子,且还是下位村长的候选人,自然是不想这种事情曝光出去,所以想要吴巧打胎。
吴巧是真心喜欢段胜,想要留下和情郎的这个孩子,但问题是段胜不能娶她,若是未来自己一个寡妇肚子大起来,被人发现,轻则被逐出村子,重则可是要浸猪笼的,所以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白昔听此,立刻便明白了零天的想法,便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我去试试。”
零天见自己帮上了忙,也是满心欢喜,愉快的又开始追着山鸡、野兔、小鹿等撒起欢来。
既然有了主意,白昔也没有再耗下去,趁乔氏带着孩子出门,赵文嫣出去洗衣服的时候,来到赵文杰的房间中,用对方的纸笔,写了一张字条:
若不想被浸猪笼,就嫁给赵福平!
随后她便一直注意着吴巧家。
在段胜再次去吴巧家中劝说对方打胎的时候,她直接将包了石头的纸团透过窗户扔到了两人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纸团,两人纷纷被吓了一跳,甚至于段胜立刻便躲在了吴巧身后。
吴巧见情郎这般不靠谱,也有些寒心,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纸团打开。
不过她没有读过书,自然是不知晓上面的内容,便重新将其交给了段胜。
作为村长儿子的段胜,上过私塾,虽不会写什么锦绣文章,但还是识字。
然看到上面的内容,他恨不得自己根本不识字。
吴巧听完段胜的话,眼中满是惶恐,可当她将手放在小腹上后,双眼慢慢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