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舒看着帖子皱眉,看来余家还真是不肯死心。前几日老夫人才亲自来了一趟,如今又大年初一的送来了帖子。
大年初一是出嫁女和女婿回娘家做客的日子,让他们明日到余家去,可以想见是个什么意思。
见她皱眉,沐诀便把帖子拿过去看着。
“你不想去?”沐诀把帖子放在了桌上。虽知晓她不想和余家有过多的牵扯,可说到底,她还是余家的血脉,真要彻底斩断她和余家的关系,是不容易的。
就像是如今,余家送来了帖子,邀请他们上门做客,他们便也要慎重对待。
“我当日在余家,已经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了。我觉得他们大概不是在乎我这个女儿孙女,而是冲着你这个女婿孙女婿来的。”于望舒苦笑起来。
她可不觉得她一个不在余家长大的孩子,在余家主和余家老夫人的心里有多重要。
将心比心,她心里如今看待余家人的,想必余家的人也是如何看待她的。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你若是不想去,不去也罢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们也不会明着认你。”沐诀握住了她的手。
“还是去一趟吧!把刚还说清楚的说清楚。”于望舒叹息一声。也的确是该说清楚一些,免得余家老夫人和余世承还存了什么心思。
“那我让人准备些礼物。”
傍晚去荣安堂的时候,于望舒便把明日要去一趟余家的事和老夫人说了,老夫人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要去,也要好好准备几样礼物,被失了礼数。
次日一早,府里便准备好了马车,沐诀带着于望舒和欢欢出了门。
于望舒也没带陈氏和孙氏,只把紫茉和紫苏带在了身边。
能出门去紫苏最是高兴的,一直笑盈盈的,不时的和紫茉低声说着话。看着两人低头耳语的模样,欢欢便好奇的看着她们二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可爱的很。
于望舒看着欢欢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个开心果,看着他便少了很多烦忧。
马车在余家门口停了下来,沐诀先下了马车,又扶着于望舒下车。于望舒一抬头,便见几步远的地方,褚烁正扶着余沁下车。
一见到于望舒,褚烁的脸色变了变,笑意少了很多。
余沁见到于望舒也半点好脸色没有,还不满瞪了于望舒一眼。
“当真是世事多变,没想到你也成了安国侯夫人。”余沁紧紧盯着于望舒,口气有些酸。
于望舒微微笑着,“是啊!不是有老人们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自然是世事多变,不可预料的。”看来余沁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怕面对她的时候也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不过也是,当日在余家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余世承竟然下了令,让谁都不能将那个事外传,想来也不会有人传到余沁的耳中去。
不知晓也好,余沁就这样跋扈傲慢的生活着,也许对余沁也是不错的。
若是一下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怕是要受不了的吧!
“哼。”余沁冷哼一声,率先进了余家。
“还请侯府和夫人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自来是这个性子,心直口快的,其实没什么坏心眼。”褚烁连忙说道,“侯爷和夫人怎么今日归来了?”
“余家主特意送了帖子相邀,想来是有什么事,我们便过来了。”沐诀笑了笑。
于望舒望着褚烁扯了扯唇角,余沁的确是心直口快,可要说没坏心眼,这话就可笑了。当初想要毁了她的脸,还折腾的欢颜家的布庄开不下去,还都还叫没有坏心眼?
当真是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世事难说清楚。
“侯府和夫人先请吧!”褚烁主动让到了后面。沐诀也没和他客气,拥着于望舒进了余家。
余家倒是热闹的很,大房的人都过来了,还有余杭的几个姑母家的人。于望舒看了一眼,还真是坐了满满一大屋子的人,也分不清楚谁是谁。
“祖母。”余沁一见到老夫人便笑着跑到了老夫人身边去撒娇,还把带给众人的礼物让丫鬟呈了上来。
“回来就好了,看着你们这些孩子,我这心里也就高兴了,怎么还带这么多的东西啊!”老夫人拉了余沁在身边坐下。目光却落在了正走进门的沐诀和于望舒身上。
老夫人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侯爷,楠儿,你们快坐。前几日我去了侯府一趟,很是不巧,都没能见到你们。”
“忙着宫里的事,那日并不在府内。回府了才知晓老夫人去过府里,不曾亲自招待,倒是失礼了。”于望舒客气而疏离。
“都是一家人,这样客气做什么。”
“什么一家人啊?”余沁不高兴的说着。就连褚烁在拉扯她的衣袖,都没阻止住她的话头。
“沁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夫人呵斥了一声,“楠儿是你父亲认的义女,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你要喊她一声姐姐的。”
余沁瞪大了眼睛,半晌也没回过神来。她实在不知道这才多少日子啊?怎么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而她竟然还不知晓?
即便她已经出嫁了,可也还是余家的人啊!怎么就没人告诉她这个事?
最近家里都是怎么了?先是二夫人回了关家,她听说了这个事情后,便让人回来问过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跑回去了。不过父亲却没告诉她因由,只说让她在褚家好好过日子,家里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虽然二夫人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关心,不过若是家里闹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她在褚家也抬不起头来。
不说是余沁惊诧,于望舒也傻眼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认余世承为义父的?弄了半天,这是先斩后奏啊?
老夫人先前到侯府去,根本就不是要闻讯他们的意见,也不是要和他们商量,而谁告知他们一声而已?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余家老夫人这样大的自信,以为这样,她就一定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