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家的马车到锦绣阁来接于望舒。于望舒上了车,便见车上除了楚欢颜之外,还有春兰和楚玉衡。
“玉衡也要跟着去啊?”于望舒笑着和楚玉衡打招呼。他总跟着夫子读书,寻常她去了楚家也是很见不到他的,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他也在府里拘了好久了,求着我要让他出来松快松快呢!”楚欢颜含笑说道。
“什么啊!我是担心姐姐,故而亲自送送姐姐。”楚玉衡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我是去长西村,又不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哪里还用你送啊!”楚欢颜揉揉他的头,把他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弄乱。
“姐姐,你怎么总是这样啊!”楚玉衡连忙护住自己的头,看着楚欢颜的目光却带着宠溺。
于望舒暗暗一笑,大抵楚家的人心思和她是一样的,都希望楚欢颜能开心起来,尽快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彻底的走出阴影。
出了县城便是官道,一边是于望舒回镇上的路,一边是去府城的。刚进入官道,便碰上了蒋家的马车。
车夫低声提醒了一句,楚欢颜和楚玉衡对视了一眼,都默不作声。
这边想要不惊动蒋家,蒋家那边便先拦下了他们的马车。
“不知道楚家的马车里是谁?”开口的却是蒋晴。
于望舒上前掀开了车帘,掀开的只是一条小缝,从外面并不能看到车厢里的楚家姐弟。
“是蒋大小姐啊!”于望舒笑着看蒋晴。蒋晴挺着大肚子还要外出,看来是着急回府城去呢!也是,听闻知府乔大人已经下狱,按着逍遥王的手段,一旦乔大人的罪名坐实,怕是再无翻身之力。
官员若是小错,还可以降职处理。若是褫夺了官位,便是很难再有翻身的可能了。
乔家出了大事,蒋晴作为乔家的人,怕是着急回去看看的。
她不得不感慨,逍遥王的动作真是急事,也算是帮了大忙。
“于姑娘?”蒋晴看了看那微微掀起的车帘。“车上就于姑娘一个人吗?我还以为是楚家的人,故而打声招呼呢!”
蒋晴微微笑着,看那样子,倒是要让人以为蒋家和楚家并无矛盾,关系还一如既往了。
蒋翰元一死,两家的关系可谓降到了冰点。主要还是两家没谈拢,到底生了嫌隙,以前的关系怕是回不去了。
“那就让蒋小姐失望了,不过是楚家知道我要回家一趟,这才借了马车送我一趟。”
蒋晴又看了看马车,也无法看清楚车厢里的情形,便让自家马车让到了一边,不再阻拦楚家的车。
看着楚家的马车远去了,蒋晴才吩咐自家马车往府城的方向去了。
“她心还真大。”马车走远了,楚玉衡才抱怨道。
“她怕是想着马车里该是我,若是见了面,怕是要好好辱骂我一番呢!”楚欢颜苦笑。从来她和蒋晴就不太对付,先前忽然对她热情起来,怕也是因为要成为一家人的缘故。
如今蒋翰元死了,两家的婚约便也只是这样了,蒋晴怕也就不会对她客气。
“她敢。她还以为她还是知府大人的妾室啊?乔大人都要完了,她还算是什么东西啊?”楚玉衡不屑道。
蒋翰元都没了,还是以那样的方式没的,蒋家竟然还想让姐姐进门,尤其是蒋晴,竟然还仗着乔大人的势来威胁自家。
以后和这样的人,也是再没什么话好说的。
“好啦,她如何行事是她的事,她也不容易,我们也不道人是非了。”楚欢颜笑笑,没太在意。
说真的,她倒也并没有怨恨蒋家什么。或许各有各的考虑罢了。人本是如此的啊!自然是先顾着自己,自己还顾不过来的时候,便很难再顾着别人了。
蒋老爷和蒋夫人,到底也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回到长西村,于望舒便安排着楚欢颜住下。她想着楚欢颜要在村里住些日子,也不好总和月牙睡一张床,便到镇上去买了两张床回来,又买了床单被褥枕头。
都置办好之后,又在屋子正中挂了块帘子,算是分割成两个小房间,也算是有点私密性。
“你就暂且在这里住下,只要住着舒坦,住多久都行。若是有哪里不满意的便说。”于望舒笑着和楚欢颜说道。
她又忙着把旁边的一个小杂物间收拾了出来,因为房间很小,故而一直没住人,只是堆放了些家中的杂物。
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倒是也亮堂,就是不宽敞。摆放了床之后,也就没有太大空间了。春兰便先住在这里。
“你就不怕我觉得这里好,以后都不走了啊?”楚欢颜笑起来。
“你若是愿意,我无所谓啊!”于望舒笑笑。她自然知道,长西村不是属于楚欢颜的世界。
不管怎样逃离开了本来的世界,终归也只是暂时的,早晚还是要回去的。
安排了楚欢颜几人住下后,于望舒便去找了徐邈一趟。
“怎么很就又回来了?”徐邈猛然见到于望舒,有些诧异。
“我难道还不能回来了?铺子里不忙,我就回来一趟啊!”于望舒细细观察着徐邈的神色,“你就真不关心县城的情况?”
“关心什么?”徐邈一副如无其事的翻着手里的书,翻的却很快,都不知道看进去了没有。
“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于望舒盯着徐邈的眸子,想要看进他灵魂中去一般。
她都不知道很徐邈如今的冷静是已经了解了县城的事,还是真的很能忍,又或者真不担心?
“我看你的神情便知没什么好担忧的。若真是需要担忧,你还不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徐邈笑笑。
“欢颜到村子里来,我想让她在村子里住些日子,也权当是散散心。”于望舒接着说道。
“村里碎嘴的人也很多,这里并非净土。”徐邈意有所指。于望舒苦笑,他非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被人议论的事吗?
她当然知道,村子里碎嘴的人多。“暂时该不还不至于有人会随便议论她,只要别让她听见,终归也无大碍。”都说眼不见心不烦,而流言之类的,自己不听到,自然也不知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