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就这么沉默地喝着酒，一直到了子时。
枕云蓦地开口：“我活了很久很久。”
宁复秋愣了愣，看向枕云。
枕云摸了摸宁复秋的头：“我活了多久，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也许你们的历史课本会更清楚——”
青无涯苦笑道：“十八万年。八荒魔主您，活了十八万年。”
秋和与宁复秋都震惊地看着青无涯，又看了看没有否认的枕云。
最后宁复秋一口酒从嘴里喷了出来。
“大师兄，八荒魔主……”宁复秋眨眨眼，然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枕云的脸，“是你啊？”
枕云哭笑不得地看着宁复秋：“是我。”
秋和也是一口酒喷了出来：“秋秋，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宁复秋瞪了他一眼：“你看我这样子，不也是才知道的吗？”
宁复秋仍然不太敢相信，追问道：“你真的是……”
枕云无奈了，他握住了宁复秋的手：“不管我是谁，我最想做的，就是秋秋你的大师兄。”
宁复秋用力点点头。
枕云接着自己最开始没说完的话：“我活了很久，逍遥门做过什么，我都是知道的。”
秋和已经不自觉地成为了枕云的小迷弟，枕云每说一句话就恨不得掏出纸和笔记下来——这可是活的八荒魔主！
活的！
枕云道：“最开始在我看来，那一任的逍遥掌门是个伪君子，就和忘崖一个样。他偷偷修炼了魔域的功法，我也是知道的，可这些事都与我无关。”
一片沉默。
没有人会觉得枕云冷漠，因为到了他那样的境界，能记住这些已经是给了逍遥门极大的面子了。
枕云喝了一口梨花醉，道：“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那会儿我们四个成日里都窝在秋色山，连门都懒得出，却都听说了。踏尘脾气暴，当时便恨不得冲出去灭了逍遥门，被我们三个制止了。”
宁复秋问：“为什么？”
枕云道：“因为天道不允许我们插手太多修真界的事。”
顿了顿，他笑了：“可我们也不怕天道。所以踏尘还是去了。”
青无涯说：“可是逍遥门和秋家的藏书里都没提到过踏尘尊者……”
“那是因为踏尘赶到的时候，龙女和猎魔女都已经死了。”枕云叹了口气，“所以踏尘杀死了逍遥掌门，沾染了修真界的因果。”
“我们不得不继续留在修真界。这也是我们很讨厌逍遥门，却依然把秋秋送进去的原因——因果是需要偿还的。”
枕云看了眼愣愣的宁复秋，有些歉疚地说：“秋秋会怪我们吗？”
宁复秋摇摇头：“当然不会。我在那里也还算是很开心的，认识了很多很好的朋友。”
枕云愣了片刻，而后抱住了宁复秋：“对不起。”
宁复秋拍了拍枕云的背：“真的没事啦。”
枕云又撒娇道：“有事，我不开心，要秋秋抱抱才能好。”
宁复秋早就习惯了，闻言连忙回抱住枕云。
秋和却瞪大了眼睛——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八荒魔主对他的师妹撒娇了！
八荒魔主！
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