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之上,云雾缭绕,上山的路是一条条险峻的栈道,上山之人,若非是腾云驾雾之人,必然是有御剑飞行之本事。蜀山上的道士有五十来人,道院不大,也不小,却简谱。唯有锁妖塔一处焕然一新,常年有加持修筑。
从山下有正准备环山修建的石阶,因为工程浩荡,修筑不到十分之一。
这一天,风云变扣响了山门,那道院中的白衣道士见到风云变的时候,皆感到一阵惊讶。
风云变笑道:“去把你们这能管事的叫出来,爷爷有买卖要做。”
不一会,张子平,张天机,张天河等一干人到了正厅。张子平手执蒲葵扇笑道:“风云变大侠大驾光临,令蜀山蓬荜生辉啊!请问今日到来,是想为什么样的人祈福?”
风云变笑道:“今日前来,是有大买卖要做!烧香拜佛,就算了!”
张子平道:“哦?大侠说有大买卖要做,敢问是什么样的大买卖?”
那风云变从背后取出一把剑,一把往前一递:“你们的妖剑,我拿到了!”
在场众人皆面露五色,或惊,或笑。
那张子平一把接过,手起蒲葵扇,一把抽出端看一会,便又收回了鞘。张子平笑道“大侠怎么就断定这是我们蜀山的妖剑呢?”
风云变道:“我亲手从你们大师兄不音雏嘴里拔出来的!”
张子平问道:“哦?从嘴里拔出来?”
风云变一身认真的道:“对,不应该是拔出来,是吐出来!”
张子平又问:“吐出来,怎么吐出来?”
风云变笑道:“哦!是这样的,他被飞刀党射了两镖,快死了,总觉得就这么死了,太埋汰,就全都吐给我了,我就拿着这把剑,你看这是不是大买卖!”
一行人皆露惊惶之色,唯独张子平淡然笑道:“恩!可喜可贺,妖剑又回到了蜀山,风云变大侠,我们蜀山怎么答谢大侠呢?”
风云变笑道:“哎呀,我是个粗人,不认字,不识货,就只认得钱,你看多少给我点吧!”
张子平笑道:“好说好说,师弟去取二十两银子给风云变大侠!”
风云变一招手:“等等!”
张子平问道:“怎么了,风云变大侠?”
风云变道:“大买卖,怎么就这二十两?”
张子平笑道:“那风云大侠的意思呢?”
风云变便深处一整只手:“这个数才对吧!”
张子平叹口气:“五十两就五十两!”
风云变摇摇头:“不对,不对,是五百两!”
在场众人立刻翻脸,张天河怒道:“五百两!们把整个蜀山所有东西卖了也不够五百两!你这是故意找麻烦”
风云变笑道:“我看你这位小兄弟一定不是谈生意的料,动不动就这么冲,如果我这笔生意不做,这妖剑不给你们,拿给其他正派,我看对蜀山来说损失可不小啊!”
张子平笑道:“风云变大侠!你看看蜀山,房子是掉色的,瓦片是残缺的,地板是坑坑洼洼,大家的衣服都是没有颜色的,真的没有几两银子呀!这真是为难我们啊!”
风云变道:“诶!这就像是做生意的人,你们看着办,我要诚意!”
张子平便长叹一口气:“我们蜀山现在的存银,只有一百三十两,我能给你一百两,另外三十两,留给我们过冬吧!”
风云变道:“一百两!啧!一百两少了!这样吧!我今天拿你七十两,等花完了,我再来吧!”
张子平笑道:“风云变大侠,肯定是个赚大钱的人,那也得看,你拿多少回啊!”
风云变:“此言差矣!我觉得蜀山是真正赚大钱的!对吧,子平兄弟!”
张子平笑道:“若蜀山真有赚大钱之日,那就要风云大侠保佑了,蜀山愿意供奉大侠,等真正发财,有条件,加倍供奉也不是不行!”
风云变乐开了花,伸出两颗手指:“哎呦喂!你看看,这就是做大事的人!”
风云变拿了钱下了山。张天机对张子平道:“我们真要供奉他一辈子吗?”
张子平笑道:“第一我们如今不得不这么做,第二此人太过聪明,迟早死于高估自己。第三要锁住一个人的嘴,甜头必须细水长流。”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师叔!蜀道真的有那么难吗?”
“蜀道不难,不难,等师叔修好了石阶就不难了,到时候就带着子平天天下山去吃糖葫芦!”
年方六岁的张子平,满脸懵懂的看着满脸微笑的张万坚。
“师叔,你又要到山下去修石阶了吗?”
“是啊,等师叔回来就给你们买糖葫芦,好不好!”
一众孩童皆欢呼的看着御剑而去的张万坚
“师叔,我也要学御剑,我也想帮蜀山修石阶!”
“你啊!小鬼就要好好念书!等长大了,别像师叔一样没用,只能修石阶!”
“我就想帮师叔修石阶,不想念书!”
“诶!你这么说师叔生气啦!师叔说的话,怎么能不听,让你好好念书,将来要把蜀山建成最厉害的道院!”
张子平睁着大眼睛看着张万坚。
“师叔,师叔,我会背太公的《六稻》,还会背《易经》!”
“哦!真的吗?来背两句来听一听!”
张子平背得朗朗上口,张万坚仰头听得认真。
“哎呀!你这是怎么搞的!不让你取石头,就别取了,干嘛那么执着!”
“哎,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之前还帮那村里抓过嗜血妖,没想到向他们山上取些石头都不愿意!”
“人心怎么就这么。。。。。。哎!”
一群孩童伏在长老门口,看到被打断了腿的张万坚拄着拐杖正被师傅教训。张子平看在眼里,不声不响。
“师叔,为什么我们要帮别人抓妖怪?”
“道人呢,就有道人的职责,做好事会长命百岁的!”
“可是他们打你!”
“不打紧,不打紧,我回头伤好了,好好和他们谈一谈,就行了。”
一脸愁容的张子平伏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张万坚,张万坚笑着摸着张子平的头。
“师叔,你为什么,要晚上下山?”
“师叔呢,晚上去捉妖怪!所以一定要晚上下山!”
“师叔骗人,师叔不是说会和他们说好让我们取石头的吗?”
“小鬼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读书多,师叔骗不了我!”
十二岁的张子平笑道,张万坚欣慰的笑了。
“你们蜀山要取石头,就来取吧,别晚上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
“万分感谢,真的实在感谢!”
那山下的村民亲自爬山山来,对蜀山长老道。
“师叔,别再去取他们的石头了!”
“为什么,他们都同意了!”
“前番便打断了你的腿,今番不可能怎么轻易让你取石头,久必有事端。”
“不用担心,师叔什么人,放心吧!”
十六岁的张子平皱着眉头对张万坚道。
“你看,至今已经修了十分之一的山路了,再努力一把,我这一辈子一定能修完!”
张子平心中不安的看着张万坚。
直到有一天,张子平手执推背图,忽然有一颗白矮星瞬间陨落,极其细微,却被张子平看到,张子平掐算过后,心中大惊,不多时,便有人大呼着往长老厢房跑去。
“师叔,师叔他,他被石头压死了!”一个从山下回来的师弟痛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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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着大雨,就在张万坚入土的这一天,张子平趴在张万坚的遗体上撕心裂肺的大哭着。天上下着大雨,却掩不去这一声声颤动天地的哭声。师兄弟们拉着张子平,要给张万坚盖上棺材,张子平大哭着:“再让我看一眼!再让我看一眼!”挣脱开师兄弟,一身泥泞的伏在棺材边,想要止住泪水,好看清张万坚,天上却下着大雨,怎么也看不清张万坚的脸。长老下令让师兄弟盖棺,强行拉着张子平,张子平又撕心裂肺的挣脱起来,犹如一只野兽,嚎叫着大哭着,其声如雷,一干人皆涕泪恒流。
“蜀道,不难,我定让天下人皆知,我蜀道没那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