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肖捂着灼热的眼睛,听到了三人一阵乱叫,接着又是一阵惨叫。就没了动静。
眼泪越是流,眼睛越是灼热,叔肖心想那必然是石灰粉。感觉自己既然一时半会没了动静,赶紧卸下包袱,从里面摸出清水,仰头就往眼睛里面一直淋。冲干净了眼睛,还是阵阵的疼痛,干脆就坐在原地休息起来。
坐立良久,眼睛渐渐能睁开一点,却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像,走也走不了,看不见罗盘,分不清方向。干脆索性找一颗大树倚上一晚上得了。边收拾好包裹,踉踉跄跄,终于撞到一颗大树,一屁股坐下,不再起来。
不知多久已然是夜深人静,叔肖已经结了第三次避鬼咒。眼睛看不见东西,唯有耳朵听到些声音。
等到越来越安静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些声音,好像是拔树的声音,连根拔起,还有那根茎断裂的叭叭声。叔肖坐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的细微。一阵拔树声结束,接着第二声,接着越来越多重复的拔树声同时进行。
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叔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保持者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坐着,犹如自己就是一颗植物,一颗融于周围世界的植物。
接着没有了拔树的声音,隐约的听到了些稀稀疏疏摩擦地面树叶的声音,听起来会不会是,脚步声。
良久就听到那脚步慢慢碾压树叶的声音四周都有,离得比较远。
叔肖心想,这应该是僵尸,把呼吸调节小一些,这样人气就出得细微,这样距离远的,未必就察觉得到。
听着这些夜里起来活动筋骨的僵尸散步的脚步声,着实是令人心里发麻的事情。叔肖只能祈祷着,四处乱走的僵尸不会走到自己跟前。
远远的听着一挪一挪的脚步声,时时刻刻判断它们离自己的距离。结果听到其中有脚步声,那是越来越近的,仔细的一听,怎么听都感觉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叔肖赶紧闭上气门。远处的脚步声还在继续的作响,唯独那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
五分钟过去了,那脉搏心脏跳动得实在是厉害,也没有听到那接近的脚步声,实在是不能闭下去了,不然突然吸一口大气,吐一口大气,周围的僵尸就全过来了。
于是又放开了气门,继续细微的呼吸。
忽然那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来者不善,怎么就专冲着自己来的,叔肖心里暗自叫苦。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得在那微寒的夜里,叔肖发起了汗。
他开始意想着这是一只怎么样的僵尸,能够如此察觉到自己,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僵尸也不是每个夜里都勤勤恳恳的出来散步的。只是长蛆虫的时候,不习惯蛆虫咬它,就常常起来夜行,最好吃点生肉,补补被蛆虫啃食的地方,才容易醒过来。
或许刚才打斗惊动了蛆虫,蛆虫搅动就惊醒了这些僵尸吧。
那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叔肖早早又闭上了气门。但是那僵尸却没有停住脚步,这下叔肖挺着急,这僵尸走着走着那脚步声已经就在左边,忽然停了下来。
叔肖百感交集,心想自己今天可能是没有算好出入日子。
这安静,给叔肖的压力非常的大,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脑袋里却动成了麻。身边站了一具没有驯服,没有束缚,随时就要你命的僵尸,只是一时间什么反应也没有。现在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到底是起身乱跑,还是坐以待毙。想来想去,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就在这一动不动的时候,一片叶子落了下来而且重重的落在叔肖头上,换了别人长久的紧张肯定反射出极大的反应。叔肖也被这忽然掉落的东西吓了一大跳,但不同别人,叔肖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碰到再慌张的事情,也从来都是强装镇定。虽然心里极其紧张,但却半点表露的样子都没,一动不动。就这么定在那里。许久平静下来,才知道那不是僵尸的某个部位搭在头上,只是一片树叶。
忽然,那脚步挪动了,顺着左边一直往左边,走了好几步,又停下。忽然那僵尸发出了几句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像人说了一句没听清楚,也很难听清楚的一句话:“吼,吼吼吼。”叔肖没听清楚它说了什么,只是疑惑这僵尸讲话是怎么一回事。倒是没有听过哪位道人讲过僵尸会和他们讲话。
接着那脚步声远去了。叔肖恢复了细微的呼吸。不知何时声音全无。忽然疲惫的叔肖就那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