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书房内,一身青衣的年轻公子将宣纸放在案上,以笔蘸砚,挥毫泼墨,细长的眉眼略微低垂,颇有一番儒雅风姿。
呸!儒雅个屁。
用了隐息符蹲在窗外的陆芷瞪着里面的人,一脸鄙夷之色,旁边的侓壬看在眼里,有些无语。
“好不容易脱身,你还过来作什么?”自投罗网吗?
“我还有其他事。”陆芷神色敷衍,心里琢磨着其他。她此行目的是给阿执取东西,毕竟体内的毒还得解开,按照之前陈三元说的话,陆芷猜测剑应该在李宥手上。
“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侓壬问道。
陆芷闻言哑然,看了眼里边的人,一时有些气馁。
行吧,总结前面吃亏的经验,加上怀里只剩下五六张的符纸,她若硬抗是不可能的了。
陆芷抱起小黑鸟准备离开,里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宥,你究竟要做什么?”
……陈三元?!
陆芷连忙转回去蹲下身子。
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身影,头上裹着布巾,黑眸沉沉,带着些许令人不适的压抑。
“你管我如何?”李宥执笔的动作不变,声音清朗好听。
“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的吗?你将那小丫头引过去,剩下的事由我安排,那日我本来要套出她的话来,你为何要出来打乱我的计划?”
陈三元的面上含了怒意。
李宥没有回他,悠哉将手中的墨笔放下,捻起宣纸吹了吹,神色漫不经心:“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陈三元气红了脸。
蹲在窗外的陆芷傻愣愣的站在那。
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两个人原来是一伙的?
什么仇敌,什么故事,都是编来忽悠她的?
陆芷现在心里只觉一阵的憋屈和不解:感情从头到尾,这二人是联合起来耍她的?!
她竟然还真情实感的信了他们的鬼话?!
陆芷表情有一瞬的扭曲。
侓壬看得吓了一跳,不敢妄动,生怕这人恼羞成怒,又像上次那样把它丢出去。
这只小怂鸟怕是忘了,在这之前它还很傲娇的跟陆芷宣称自己是凤凰一族,如今这般窝囊,只怕老凤凰在世的话,会直接被气得吐血。
里面的二人还在争论。
“你不该插手的。”陈三元拧眉看着面前的人,声音低了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阿梧的消息,你这般打乱我的安排,介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仅复活不了阿梧,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还可能全部付诸流水。”
陆芷放在地上的手一紧,陷进了泥土中。
他们说,复活李梧?
书桌前的李宥掩唇,轻咳出声没有说话。
陈三元自是瞧见,轻叹一声:“更何况,这几年你的身子越发差了起来,阿梧生前便一再叮嘱你照顾好自己,若是他回来见到你这般,怕是要被气得半死。”
“我知晓的。”李宥打断他,声音清浅,换了其他,“你可查出那个小丫头的来历了?”
陈三元摇了摇头:“我派手下的暗卫寻了百里远,仍旧没查到任何东西。那小丫头虽然来历不明,身上却带着当初你给阿梧的东西,想来定是见过他的。”
李宥敛下眸子,默不作声。
“她可有告诉你来此处是为何?”陈三元问道。
李宥侧首看了眼旁侧:“未曾,那小丫头过于狡猾,那日我还险些被她身边的灵兽伤到。”
“……真的吗?”陈三元面上有些迟疑,“她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李宥看他,面上含笑,“莫非她跟你说了什么不成?”
“倒也不是。”陈三元神色不变,“你把她关在了何处,我去见见。”
“她现在估计不想见人了。”李宥笑了笑,秀气的眉眼微弯,“跟只野狐狸一样,逢人就咬,你若听我的劝,最好过几日再去看她。”
“……”陈三元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面上古怪:“也罢,我过几日再去。”
随后告辞离开。
围观全程的陆某人黑着脸,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野狐狸?
你全家都是野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