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让曲春山将周氏和林氏送回村去了,曲景之和楚桐就只好花些钱坐牛车回去。
他们二人一到家,院子里就有好些人在,还围着周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事儿,我可做不得主儿,你们还是等我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与他们说去吧!”周氏开口说着,模样有些许的为难。
曲景之见到这些在自家的院子里,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在以前他们可是最穷的一户,基本没什么人会和他们母子往来,眼下这些人来得定然不简单。
有听到周氏这般回应的妇人,登时就脸露不满了,“周氏你可是他们的长辈啊,给我们安排一下还不是你这一张嘴的事儿啊,怎么还得让晚辈来拿主意啊?”
“可不就是,你家都愿意请那曲春山了,我家有好几个小子呢,都比曲春山壮实,你只需要给我家那几个小子四百文就好了,要是嫌多的话,那……三百五十文也成啊!”
“周氏啊,你听我说,我们可以不要钱,只要这年底给点分红就成。”
“哟,这分红你也想得出来……”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铺子里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们找我儿子和儿媳妇去。”周氏说话有着三分硬气的再次强调道。
她这人耳根子软,要是不把这做主的事情往儿子和儿媳妇身上扔,只怕会都答应了这些人的要求,这都来个十几个人了都想要到楚桐的早点铺子做活,她怎可做主?
“周氏你怎么这样……”
周氏的话令她们气愤。
忽然有一个眼尖的妇人看到了门口处站着的曲景之和楚桐,连忙就指着她们二人说道:“你们快看,这能做主的人已经回来了。”
周氏看到儿子和儿媳妇都在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这些妇人顿时就围住了曲景之和楚桐,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话,楚桐捏了下自己的耳垂,显得有些不耐烦且头疼。
曲景之轻轻扯了扯楚桐的衣袖,仅有两人听到了音量小声问她,“我们该如何是好?”
楚桐从鼻腔中深深地呼出了气,大喝一声道,“你们能不能把嘴都闭上?”
这一声让这些个七嘴八舌的婶子们立马就鸦雀无声了,离楚桐最近的曲景之都不禁被吓住了,这些人可都是长辈!
有个别反应过来的妇人,会指责楚桐的不礼貌,“楚氏,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叫我们闭嘴,你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
其他妇人纷纷附和,“就是啊……”
她立马冷眼看向这些妇人,语气毫不客气地说道:“嫌我说话的态度不好,嫌我不够有礼貌,那就请诸位婶子离开我家啊?离开了,不就听不到我说话了,而且我家是镇上的市集吗?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你……”妇人被这话堵得,指着楚桐的鼻子说不出半个字来回怼她。
她们的目光一转,落在了曲景之的身上,“景小子,你媳妇这么不懂事,你怎么站在这里像根木头似的?”
“就是啊,你这媳妇连你都管不住的话,还要如何振夫纲?”
曲景之僵直着背脊,用余光扫了边上的楚桐一眼,只见她已经开始半眯着眼眸藐视这些妇人了,双手环胸,挤出了这些妇人当中去院子的大石块上坐着去了。
周氏见状,连忙到楚桐的身边小声说,“儿媳妇,她们可都是看上我们的铺子,都纷纷要将她们家的儿女都塞给我们,让我们安排安排活计。她们都让我做主,我没答应,这事儿还是得你开口才行。”
楚桐看着一脸为难的曲景之,扯着唇角轻笑了一下,话却是对周氏说的,“原来是想到我的铺子来分一杯羹了,不过她们貌似找错人了。婆婆不用担心,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和曲景之处理就成了。”
“好啊,你们两可得仔细应对,莫要伤了和气。”周氏忙是叮嘱着。
虽然这些人从前待她也不咋地,但是毕竟是生活在这里这么久了,还是不要伤及和气的话,这是周氏的心中所想。
“明白。”楚桐点头,就说,“婆婆你快回去休息吧。”
“嗯。”周氏应着,临回屋前还不忘看向了曲景之的方向,她穷的时候愁着没钱买米买药,如今日子过好了,总有人想从他们这里占些便宜。
曲景之作揖礼,客气的说:“各位婶子莫要动怒了,她只是无心之过并不是对长辈们不敬,还望你们能够原谅她。”
“原谅了她,能有什么好处?”
“就是,能有什么好处啊?能让我家那小子在你们的铺子安排个活儿?我也没啥子要求,让他做个管事的就成。”
“那我家小子可比你家的小子好多了,起码我儿子还在书院念过几天书,我儿子当个管事还成,就你那个儿子?打字都不识得几个的,还管事?呵呵……”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当然是瞧不起你啦!凭什么用你儿子……”
“嘿,你来劲儿了……”
说着,两个妇人就掐了起来,曲景之连忙退到一旁,唯恐伤到了自己。
谁料,忽然有人拍了三下掌,紧接着就听到楚桐笑着说,“真是好不热闹呢!跟镇上的斗鸡似的。”
那两个妇人连忙停下了,看到楚桐那看戏的脸儿,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你骂谁是鸡呢?”
楚桐耸了耸肩,随即拽住了曲景之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随之她又对这些人说,“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我已经略知一二了,我只能明确的告诉各位,我的铺子眼下的人手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招人!各位请回吧!”
“不需要人了?楚氏,你不过是曲家的儿媳妇,你有什么资格做主?”一个婶子嗤之以鼻的问。
“凭什么?”
楚桐觉得这个问题她有必要好好的回答了:“就凭我楚桐花了自己的钱才盘下的铺子,就凭是我和别人白纸黑字签下的契书,就凭铺子里出卖的东西都是我花钱雇得人来做的,铺子是我的,你们说我不够资格?难道各位婶子有资格来指挥我的铺子该怎么做吗?”
虽然她的脸上带着浅笑,可是眼底却充斥的寒光,曲景之觉得她是有些许生气的,他垂眸看着那只紧紧抓着他手腕的手。
“楚氏你一个女人你到底知不知何为三从四德?铺子是你花的钱那又如何?你已经是曲家的媳妇儿了,成了亲都是要入曲家的宗祠的,既是曲家的媳妇儿那你的东西都是姓曲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你的?”
彼时,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振振有词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