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另外送的小虾米和“学委”送来的零食她都让小家伙收了并一一道谢。
他如今也知道这些东西要放哪里去,不用事事都得她来管。
冯时夏是有意识地让小家伙参与到这些日常的生活中来,能做的带着小孩做,小孩帮不上忙的就跟在一边看,这样以后他一个人的时候,再遇到事情,都能有章程。
那么她就会更放心了。
小黑仔他们送来的虾米,自己除了偶尔炖汤或者包饺子时用一点,剩下的都攒着了。
想着如果以后市场上有卖再买些回来,一部分炒干弄些虾粉什么的做调味料,剩下的等辣椒长起来了炒一盘,别说多下饭了。
等待吃饭的间隙,小孩们聚在一起又玩起了泡泡。
正是新鲜的时候,怎么玩都不腻。
就连两个大的和老人都稀奇得很,以前从来没瞧见过这么个给小娃子玩的玩意儿。
看起来就平平常常的水,怎么能变出那么多的泡泡来呢?
还是吹出来的。
竹管被冯时夏收起来了,就只有一个吹泡泡的工具,众人商量一会儿,立刻就排出了个先后顺序,连孟氏都被他们算了进来。
他们早就习惯了在于家院子,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不论吃的还是玩的,都是要一块分享的。
孟氏拗不过几个孩子,板着脸在于元踮着脚举起的竹圈前按贵宝喊的“用力、用力”吹了一大口气。
等看到那流光溢彩的泡泡一个接一个往空中飘开的时候,“可真好看……”她不禁在心底喃喃。
时光仿佛瞬间倒回了自己久远且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的幼年时代。
那时候她看一朵花,望一朵云,捧一掬清泉都欢喜。
日子虽然清苦,但捱过去后总还是有着无限期盼的。
而不是如这些年如死水般……
孟氏就那么怔了半晌。
“我吹的最多!”
“我吹的最大!”
“我吹的最高!”
“我也打起来了一个,快看!”
“到我了,嘤——到我了!”
……
两个大的则是一脸羡慕地看着玩闹不休的几个小的,他们在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玩得这么欢快的时候。
大人们总是希望自家小孩子懂事,会帮家里做各种活计、会让弟弟妹妹的就是好娃子。
而在夏夏这里,做活却不是最重要的。
夏夏仿佛更喜欢看到小娃子们吃得开心、玩得开心,总是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各种好吃的,教他们各种好玩的。
大的也不需要让着小的,每个娃子都是被她珍视的宝一样的。
即便是别人家的娃子,在她眼里都没什么不同。
她总是愿意哄所有的娃子欢喜。
“阿元,你是不是和豆子吵架了?之前我就想问,怎么眼都肿着的?县城里的娃娃如今都玩这个了啊?这要几个钱啊?”于娟招招手,把在满院子里跑跳得汗都快出来的于元叫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
“啊?没有吵架。就是,是,是辣到了。”气喘吁吁的于元愣了会,才小脸微红地嗫嚅道。
他不想说真话,因为说是自己哭的,那有点丢人。
他见过夏夏不小心用碰了辣椒的手摸到眼睛,也会忍不住掉眼泪,同样是红红的。
“以后小心点。”于娟并没怀疑,因为小豆子和阿元真的就比别人家的亲兄弟还好,想他们吵架都难。
“嗯。”于元乖乖点头应了,想起娟子姐之前问的,连忙鼓大了眼睛炫耀,“这个泡泡不是买的哟,是夏夏自己做的。夏夏做的香香,拿来洗东西的。本来说是要坏了,结果我们洗了又没坏。然后夏夏就挖了这么多泡到水里搅啊搅的,就可以吹泡泡了。娟子姐,夏夏是不是好厉害?”
“香香?”于娟来这么多回,自然知道冯时夏手头有些特别的东西。
比如有时候拿给他们洗手的丸子,还有阿元给他们看过的擦脸的膏,真的是很香的。
可是那些东西一看就不一般,还很精贵,夏夏竟然都会自己做?
“就是可以洗东西的香香,早上我们拿来洗了抹布和衣裳,又香又干净!还洗出来好多泡泡!”于元恨不能跟每一个认识的人都说一遍夏夏有多厉害。
“跟洗手的那颗土球一样的?可是那个好像没有——”于娟记得那个土色的小圆球是搓不出太多泡泡的。
“不一样的,这个香香是软的,不是硬的。夏夏说本来是要做成硬的,可是没做好。是跟涂脸的香香有点一样的,可是比那个香香看起来黄。”于元细细给描述了一遍新品的特征。
不管于元嘴里说了几遍“做坏了”“没做好”这类的词,孟氏和大毛在一旁听着都仍然觉得难以想象。
这东西能用又能玩,哪会是什么坏的。
硬不硬的又有什么关系?
人跟人的差别真的太大了,别人凭空都能做出来一个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自己却想都想不到。
要不是有冯时夏,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除了灶灰和刺荚子,还能有别的东西洗衣裳。
就是如今,知道几个娃子玩的是什么东西,觉得有点心痛。
这么精贵的玩意,如今就被几个娃子这样吹着吹着玩没了,太糟践东西了。
就是拿来洗衣裳都有点浪费。
听阿元说那土球夏夏最常拿来给他洗澡,洗完身上香喷喷的,特别舒服。
那么说不得这个同样拿来洗澡才是正经用途。
不过,谁能说得过那娃子呢?
她就是愿意。
只要她想给娃子玩,即便是钱,她都可以掏出一堆来。
以前要做那个踢的小玩意儿的时候,她就想过放钱在里头的。
这事搁别家,谁能做得出来?
唉……
“那可真好,以后阿元的衣裳都是香喷喷的了。”于娟没扫兴,跟着高兴地应和了句,直把于元说得眉开眼笑的。
“大哥还买了个香香的钱袋子回来,里头装了好多东西,全是香的。夏夏分了一点放在衣箱子里,我们的衣裳都是香的呢。”于元很是得意地抬高了下巴。
“大哥?”于娟是没想到大哥还能做到这个地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小声又问了句,“大哥有没有发现夏夏?”
“没有。”于元否认得极快,他瞥一眼旁边依旧面容严肃的哑婆婆,扭扭捏捏道,“我都跟大哥说是哑婆婆给我买的东西和做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