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记忆中烛台方向想去把烛火点燃。
不料,就在刚刚走近的刹那间,指尖儿似乎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像是胸口的触感,但很快又消失。
不远处有琐碎脚步声传来,其中就有衣料与空气摩擦过的声线,很细微,很容易就让人以为这是产生了幻觉。
紧接着,房间瞬间亮起。
“小姐?”
洛晚晚拿着烛火的手一抖,像是没想到洛蔷薇也在烛台这个方向,但窗外又有风吹来,她便快步去关上。
没察觉对方茫然到略微错愕的眼神儿,只一边说着:
“小姐,你怎还没睡啊?我刚还想着你门窗会不会又没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连烛火都……”
突然有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把洛晚晚惊得话音戛然而止,手险些让窗门给夹着了,但始作俑者却浑然不知。
洛蔷薇挪挪位置摸着感受了一下,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困惑低喃道:
“好像摸着很没这么软,心跳更有力?”
“……”
“小姐……”
背后是门缝吹进来的凉风,前面是行为异常的自家小姐,洛晚晚顿时脸色难看,缓了一会儿,小声问
“你……你怎么了?”
该不会是因上件案子处理不妥,被鬼怪给缠上了吧?!
“没怎么。”
洛蔷薇独自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发现洛晚晚像是被吓着的模样儿才停止了思索,自己把窗户关上边小小声嘀咕了一句。
“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说还好,一说洛晚晚瞬间脸色煞白,见洛蔷薇转身要重新回床榻,便连忙跑过去拦着,语气似乎有些艰难。
“什……什么……东西?”
没了冷风袭来的氛围到倒是暖和不少,似乎也能将人原本困意引导出来,洛蔷薇揉了揉眼睛,没去多想的说:
“没什么,刚才应该就是摸到桌子椅子了。”
“你快些去休息吧,明日还得开工赚钱呢。”
这两句话无疑是安心剂了。
洛晚晚稍稍松了松紧绷的心弦,脸色缓和不少,过去接洛蔷薇随手往床尾一丢的外衣,重新给摆放到衣架上。
“对了。”
洛晚晚下意识想转身离开,却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来朝正打算去梦里见墨时澈的洛蔷薇说:
“刚才送那几个姑娘安全回家的路上,见到隔壁烧饼大爷说有人在打听小姐你……我在想会不会是什么仇家?”
洛蔷薇开雅袖阁以来,向来都是不怕惹事儿的,想嚣张就嚣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故而上门寻仇的也不少。
按照她以前的处理方式,就是以美色诱导对方平息事儿,必要时还搭线让他们窝里反,几乎是无论男女老少,通通都得缴械投降。
而如今洛晚晚口中所猜测的“仇家”,也是她重开雅袖阁以来,还敢冒出头的仇家……
“没事儿,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洛蔷薇想了一会儿,重新往被窝里钻,声音慵懒带着困意,但下一刻又补充道:
“我相好的是捕快,他们有那个胆量就叫人抓我去呗”
“……”
……还可以再嚣张点儿吗?
洛晚晚嘴角微微抽搐,但到底拿自家自己没付么办法,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便也替她把幔帐放好退下了。
反正,小姐说的好像也是实话。
暖阳撕开薄雾而出,洒下淡淡光晕落于大地,将夜晚残留下来的冷意尽数驱散,称得上是初春明媚好天气了。
但此时三司法衙内却是无一人有闲情雅致欣赏。
“报案三天有余了,你们连处理都不处理?还硬要我们掌门亲自过来录口供?
行,我们掌门心地善良同意了,可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门派成员接二连三的死亡!
你们扪心自问,真的有打算接手这案子吗?还是因为此案会牵扯到其他的门派故怕处理不好损朝廷清誉?
还有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小包拯,真是徒有虚名,天天躲着。”
接二连三的不雅言论在三司法内传开,半点都没有顾及张大人是朝廷官员,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消气。
而那新宗派掌门人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就像是不掺和此事儿,但实际上就是他原先火气撒够了在休息。
张大人哪儿在这风口浪尖上处理过事情,当即是在后堂急得团团转,只让那些捕快出去阻止,安抚他们情绪了。
同时心里也是在斥骂着墨时澈居然这么晚还不出现,这让他如何处理这烂摊子?
“来了来了,老大来了。”
突然,前方捕快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张大人瞬间一个激灵回头看去。
只不过见到的却是墨时澈旁若无人地走到了最边上的椅子坐着,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本子在翻看着,脸色淡然如常。
至于随他身后而来的宋七,便是有条不紊的安排几个仵作查验尸体。
周遭原本吵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似乎是被他们云淡风轻的模样所感染到。
众人皆是足足呆愣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张大人率先反应过来,忙跑到墨时澈边上小声说:
“你怎么到这个时辰才过来?他们都闹一晚上了,再不处理,真的是得传到皇上那边去了啊……”
估计是听多了张大人这番胆小怕事的话儿,墨时澈略显厌恶地皱了皱眉,潦草看了几眼本子上的内容便起身。
“即是如此,张大人该去拦路才对。”
撂下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儿,他便跟在仵作边上查看尸体。
徒留张大人反应过来时脸色难看的在原地。
墨时澈指的,是上一件案子他因为苏秋月自杀所以跑去拦路邀功的事儿。
当时多少是有点不满他们牵扯到苏秋月,可同时他又想到他那么久以来居然被一个小女子耍得团团转,心有气无处发。
所以才做出来的举动。
没想到如今倒成了墨时澈怼自己的理由。
“怎么样了?”
没去管不远处张大人的心情复杂,墨时澈微蹲着身子看着眼前这具年轻男尸,问刚带来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