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我的事儿了!”何成梁对水洛与舒清二人说道。
“什么?”二人不由得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呵呵,不要那么紧张,不是我告诉你们的那件事情,而是我的一些所作所为而已,不过这也够麻烦的了!”何成梁苦笑道:“现在我还不能确定皇上到底知道多少,所以得想想办法呀,对了,昨日朝中发生的事情你们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水洛回答道:“现在大街上传的可神了,不过多是说的你那好友司马直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至于你,好像都是顺带着提及而已!”
何成梁把自己和司马直商量的事情以及当时在朝堂上的一番情形都告诉了二人,他并不指望二人能够帮自己想出什么办法来,只是想倾诉一下而已。
“夫君,依我看,不管怎么说,皇上的任命都是好事,毕竟很少有人能够像夫君这样一下子成为巡按御史并知一府之地的。”舒清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宽慰何成梁,只得说道。
“其实夫君,你可以先去见见司马直,在做打算,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应该去见见皇上。”水洛说道。
对啊,自己怎么忘记这些了,不管怎么着,还是得喝司马直商量一下啊,尽管这小子不仗义,但是他人倒不坏,两人不论怎么样都胜过一个人嘛。
“柱国兄,小弟给你添......”司马直一脸愧疚道。
只是没等他话说完,何成梁便打断道:“你小子烦不烦,我找你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你说说,这圣上任命咱们,是何用意,咱们应该怎么办?”
“小弟已无脸见天下人,这个官怕是做不了了!”司马直一脸沮丧道。
“都跟你小子说了,小子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连陛下都没有怪罪你,你自己这儿倒是放不开了,当时你“痛骂昏君”的本事哪里去了?”何成梁脸不耐的说道。
“柱国兄......”此时的司马直像个委屈的孩子般。
“行行行,不跟你磨叽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怎么说,既然陛下并没有怪罪于你,你至少应该感到庆幸,我估摸着陛下任命你做御史,怕是有这样几层意思,一来呢,显得自己宽宏大量,二来呢,陛下对你所提出的革新方案很感兴趣,希望你能在一府之地实践试验,就跟你奏疏中说的特区一般...你小子别打断,我知道这是我想出来的办法,三来呢,估计陛下是想整你,可又不好明面上治你,所以对你委以重任,其实是看到你一个新科进士,啥经验没有,到时候准得把差事办砸,也就有机会治你了,不过我想这一种可能性最低,最大的可能还是陛下希望你能做出一番成就来,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KAO!”说着说着何成梁不由得爆出粗口了。
“柱国兄,敢问这‘我KAO’作何解释啊?”司马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我说司马刚毅,你专心一点好不好,怎么这会儿还有心思想这些,那是我的家乡话,对我的分析你有什么看法,说说看!”何成梁笑骂道。
“柱国兄的分析很是透彻,只是小弟实在是......唉!”司马直一想到自己的行为就不由得叹气。
何成梁也默然,他非常知道司马直昨日的行为有多疯狂,就算是明朝的皇帝其实没有绝对的权力,就算宋明时代的士大夫们以直言犯上为能事,就算言官什么话都可以说,连带着还可以骂骂皇帝,但是也仅仅是骂骂而已,这司马直倒好,不仅骂了,而且还说出了一句“君既不能为君,臣何以为臣?”的话,还对皇帝直呼其名,不说其他生活在皇权时代的官员,就是何成梁一个后世过来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现在何成梁也明白了司马直的心境,那就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也就释然了,他接着问道:“刚毅贤弟,你帮愚兄分析分析,陛下对愚兄的任命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这个......”司马直认真的思量起来,现在除了自责,他还觉得对不起何成梁,毕竟是他自己完全的背离了何成梁的计划,要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现在他的脑子飞快的转着,猛的一下,他一拍大腿道:“柱国兄,我想我们应该立即觐见陛下!”
经司马直一提醒,何成梁立马想明白了,既然皇帝什么都知道了,那么自己再急也没多大的用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请示他老人家了。
在宫门口等了老半天,才有太监领何成梁二人进去,此时何成梁也没了什么心思看这周遭的景致,穿过一道门又一道门,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何成梁心中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到了平台。
“呵呵,二位爱卿终于还是来了。”朱翊钧胖乎乎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和蔼的说道。
二人赶紧见礼,何成梁是一揖到底,司马直却是直接跪在地上,猛的磕头,口中直呼:“臣罪该万死!”
“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吧,你那些小计俩在朕这里可不好使啊,呵呵~”朱翊钧对司马直说道。
司马直惊得一身冷汗,不过他知道尽管皇帝有时候经常说话不算数,不过还没有恐吓臣子的道理,既然真的说没事儿了,那就没事儿了,现在司马直只有道德的包袱了。
说实话,何成梁对朱翊钧这个可爱的皇帝老头很有好感,不仅是他和自己的数学老师长的像,更关键的是好像他总是一副笑脸,说话也很和蔼,算是一个慈祥的老头,不过这老头就是太倔强了,和自己的大臣别劲,愣是多年不朝,幸好有明朝的内阁制度,而且这位爷也不是躲起来不管事,而是在自家的后宫办公而已,否则这大明只怕是更为的不堪了。
还没有腹诽完的何成梁就听到朱翊钧继续说道:“何爱卿,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这是昨晚朱翊钧又研究何成梁的情报得出的结论。
“陛下抬爱,臣惶恐!”何成梁赶紧的又弯下腰,不得不说,何成梁还是很感激这会儿的制度,只要到了一定的品级,是不必动不动就向皇帝下跪的,更不要说在平台召见这种非正式场面了。
“呵呵,不必紧张,何爱卿处事谋定后动,治理地方也是有声有色,还对机巧之物颇为感兴趣,倒是和翰林检讨徐子先有些相似,有时间可以和他多交流一下,呵呵~人都说朕偏好商利,是个商贾皇帝,没想到朕还有一位商贾臣子,倒是一段青史佳话啊~”朱翊钧不由得调笑道。
何成梁却听的纳闷,翰林检讨徐子先,何许人也?回去得问问,不过看老皇帝的态度,估计顶多是知道一些明面上的信息,估计自己在清丰做的无本买卖他并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是这般态度了,这是好事,看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何爱卿哪里人哪?”朱翊钧又问道。
“回陛下,臣乃黄州府麻城人士,只是早年...嗯,随父亲到了罗田,后在罗田入县学!”何成梁恭敬的回答道。
“倒是奇了,看何爱卿以往的经历,不会有那么多的见解才对,不想在开州却能够有一番大作为!”朱翊钧饶有兴致的说道。
“陛下切勿小看天下之才,臣虽不才,却也自恃有些学识,臣的看法是,每个人,只要把他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上,必定能一展心中抱负!”何成梁硬着头皮说道,再怎么着,也比皇帝怀疑自己的来历好些。
“哦?那依爱卿之间,你应该在什么位置,而司马爱卿又应该在什么位置呢?”朱翊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