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门,已是深夜。春风楼的灯火已经全都熄灭了,看来林纤儿已经睡了。白浪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叫醒林纤儿,所以一直在楼外踟蹰徘徊。
春风楼门外偶尔有路过的女仆,他们负责巡视整栋楼的安全。女仆的脚步很轻,几乎和落叶的声音一样若有似无。白浪靠在门口的红漆立柱上,充满了心事。
“谁?”白浪感到有人在靠近。若是平常,只要有人走动,白浪都听得出来。
“是奴仆。”女仆问道,“这么晚不去睡觉,白副门主有心事啊?”
白浪示意女仆打开楼门,说有事情通知林纤儿。女仆不解,此时已是子夜时分,林纤儿早已入了梦乡。若是事情不太紧急,可以明天再告诉她不迟。白浪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今晚告诉林纤儿,如果等到明日,林纤儿又会赖床不起,错过了遇见心灯的最佳时机。
女仆打开了春风楼的大门,白浪示意不要再进去了,以免叨唠了其他人休息。
“噔!”林纤儿的房门被敲响了一下,里面半天都无人回应。白浪就站在门外,一直等待有人来开门。
房间内林纤儿睡得很浅,被这一声惊醒了。也许是听错了,这一声之后,很久没有第二次的敲门声。
春风楼的冷风似刀,冻得白浪不禁有些打寒颤。
门被“吱”的一声打开了,白浪还以为是在做梦。
“站在外面不冷吗?”林纤儿会心一笑道,“我就知道来找我的是你。”
白浪走进了林纤儿的闺房。房门被林纤儿关上了,点燃油灯,可以看见里面的家具古朴典雅,别具一格。
“我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林纤儿不解,什么消息,非得深夜时分过来告诉。白浪拉着林纤儿的玉手,还能感受她掌心的温度。当白浪把心灯的行程告诉林纤儿之后,她兴奋的有些困意全无。林纤儿不知道心灯住持会不会武功,她怕告诉心灯关于曹正的身份后,心灯能不能自保。所以林纤儿有些顾忌,再说曹正现在的武功日趋成熟,能够和丁石大打成平手,甚至占据上风,不可谓不担忧。
“纤儿有一事想问,心灯住持会武功吗?”
白浪斩钉截铁道,“会的。既然争光大师都会一些武艺,心灯的武艺自然不比他差。”林纤儿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那还是算了。白浪感到不解,何事能让林纤儿蹙眉叹息,便急着追问。林纤儿想既然时机已经成熟,倒不如和盘托出,这样大家的心都敞亮,其实曹正曹阳是一个人。
虽然这种假设已是陈年往事了,说出来绝大多数人会不信。但只有一个人能够证明曹正的真实身份,那人即是心灯住持。林纤儿心想,如果将此事告诉了郭弈天,他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为父报仇雪恨。
两人都知道郭弈天是个需要晓之于理,动之以情的人。他不会贸然犯下和李相如当初一样的错误,因为后果不堪设想。白浪记起上次曹阳的尸体上,少了一出剑痕。那么曹阳换个马甲出山也是说得通的。
夜色更加黯淡无光,已是需要休息的时间了。白浪答应林纤儿,会把此事告诉给郭弈天,不能让他活的不明不白。
次日早晨,林纤儿起了个早床。看了一下东方的太阳,害羞的脸蛋已发白。快要到辰时了,所以要快速打理好洗漱着装。
苏州大街上,心灯住持身着素装,带着几位寺里的弟子一起化缘。其实心灯每日只需两小餐就饱,但是整个人都显得肥头大耳,富态尽现无疑。但为了寺里的香火钱以及弟子的温饱,心灯也是加足了马力,拼命寻找曝光的机会。
每到一处化缘,心灯都会送上一个丁香结香囊,而且不需要任何钱,仅作驱邪避害之用。
林纤儿游遍了苏州大街,才发现人群密集的中心是心灯住持在发放福利。
挤入人群内围,林纤儿身体失去重心,幸好有寒山寺的弟子帮扶,不然差点摔倒在地。
“施主,我好像在哪儿遇见过你,你的样子好熟悉。”心灯住持左手立掌,右手握着权杖,谦恭道。
“心灯住持,小女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还记得二十多年前藏经楼被烧一案吗?凶手还活着,而且还在逍遥法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衲已经五蕴皆空,不过问江湖之事了。”
“可是你想过经书被烧以及被害者无望的眼神吗?这些永远都不会被时间所磨灭。”
另一头,郭弈天从白浪口中得知曹正的真实身份后,将信将疑的去找他算账。毕竟曹正的恶行人神共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苏州大街上,曹正正带着几名帮众环顾四周,应该是搜寻卫复的踪迹。
郭弈天直接跳到了跟前,这让曹正颇感意外。
“怎么,郭门主想要干什么?”
“我只想找曹帮主讨教几招,没别的事。”
“可是本帮主现在很忙,无暇与你比试武功,改日吧。”
曹正准备离开,避免打斗。但是被郭弈天给拦住了,堵在他们想要经过的路口,就是不肯放行。曹正被激怒了,“郭弈天,你是什么意思?”
“出招吧,曹阳。”郭弈天抽出了玄天寒铁剑,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金光熠熠。
一言不合,两人就大打出手。曹阳抡起打狗棍,使出棒打狗头。郭弈天就用长虹贯日化解。两人见招拆招,引得一旁的侠客驻足观看。
门主级别的对抗,一定是耀眼夺目的。在前五招中,郭弈天没有讨到任何便宜,只得使出落木萧萧。一道剑气喷薄而出,直袭曹正。曹正一跃而起,后空翻得以化解。接着无数道剑气直袭曹正,曹正穿梭在大街的护栏上,躲过了每一次有威胁的攻击。
石栏上留下了许多道剑痕,等到曹正再次回头踏上石栏。
“轰隆”一声巨响,石栏顷刻间垮塌了。曹正暗自庆幸已经飞跃到了另一处石栏的柱头上,否则会落入苏州护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