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外舍弟子猜测他们是跟着芝兰长老修炼,但是我猜他们一定是跟着老祖宗修炼,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拔山超海,而我们只能望尘靡及。”
她一直都是那么高傲清冷,这是元景曜第一次从元景阳的眸里看到落寞和无助。
“景阳”
他和元景阳都是被元和正偏爱的孙辈,元同业的性子不适合做家主,元和正便早早属意元景曜做自己下一任的家主。
所以确实是如元景阳所言,元和正自小便对元景曜非常严厉。
元景曜也争气,幼学壮行,十四岁便进入穿云门。
如今家主之位移交元和善一脉,他们上一刻还是血脉高出一头的嫡系,下一秒名字已经从家谱上抹掉了。
而元景阳,尽管她心里那么的看不上鱼兰峰上的聚灵阵,她所行的方向仍是鱼兰峰,这才是真正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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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曜,今日怎么神情恍惚?”察觉到元景曜心绪不宁,柏竺浅笑淡然。
元景曜见他投来关切目光,想到这两年来柏竺对他的关照,一瞬间神情松动,“师父,两年前,你为什么会收我做亲传弟子?”
柏竺长睫轻敛,垂首轻笑,声音清澈,“自然是景曜秉性纯良,天资聪慧。”
他目色幽幽,探究的看着元景曜,“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给为师听听?”
元景曜犹豫许久,“只是有些感慨。”
柏竺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一阵风吹过,柏竺身上的乌沉香飘进元景曜鼻中。
他一阵恍惚,将元景焱和元景泽日夜修炼,连寝所都不回的事情告诉柏竺。
“元宗师到底是什么人?”柏竺眯起眼。
元景曜心中挣扎,终于回了神,“师父,你问什么?”
“没什么。”柏竺收回眼神,泰然自若的敛眉。
“师父,你若是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呢?”元景曜没有将心中的纠结明说,但是他觉得柏竺长老会懂。
原本自己是家族里最优秀的,但是突然出现两个更优秀的弟弟,抢走自己身上所有的光芒,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做呢?
元景曜本只是试探的问问,可问出口之后,突然很期待柏竺的回答。
柏竺听罢却一言不发,许久才轻叹,“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元景曜看着他的身影慢慢离去,却没看到他嘴角慢慢勾起的诡异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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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月昏星疏,万物寂静。
男宗师住所某院中闪出一抹黑影。
微风轻轻的吹过,参差的树隙里露出利刀雕刻般的绝美五官。
夜胤看向那黑影离开的方向,微微挑眉,足下轻点,身影在原处消失,只剩下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来到元昭昭的院外,夜胤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出手推开院门。
‘吱呀’,木门发出绵长的声音,气息流动,清幽的桃香飘出。
夜胤蹙眉,毫不犹豫的走进去,畅通无阻,她不在屋里。
她去哪了?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熟悉的黑影朝着旁边的院子掠去。
夜胤忙不声不响的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