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不存在杀父之仇?
他从前一直不敢想,刻意忽略这些必然存在的仇恨与矛盾,因为他不敢想——哪怕是景帝罪有应得,可她还是会恨他,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既然不能放手,也找不到方式化解,他只能自欺欺人的刻意避讳。
而现在发现,原来这一条并不存在!
她说,她最恨的是他的设计隐瞒和伤害,他们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
这样的话,是不是有希望慢慢化解那些伤?
权倾九胸口忽然钝钝的闷痛袭来,可是在荒芜的漫无边际的枯草干涸之中,似乎有那么一滴水源注入,让所有的枯草找到了新的希望,甚至枯木逢春重新生长。
即便她只是一缕魂,也不要紧。
他甚至很庆幸,她只是一缕魂魄……
权倾九蓦然捏紧手中的锦盒,心跳的速度隐隐加快。
忽然确定,自从她半个多月前划开他的皮肉,一定在他身体里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否则,为什么他最近总是不受控制?
权倾九敛下眸,正要进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小七,那你准备跟我们回去吗?”
“………”
权倾九的脚步又顿住了。
但也只是一瞬,他并不想听到那个答案,便迈开长腿走进去,并示意身旁的小全子出声。
“皇上驾到——!”
这声尖锐的唱诺之后,殿中的声音便安静下来。
权倾九面不改色的走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包括夏梵音。
记得他八年前初入皇宫在景帝身边当“太监”的时候,也从未有过紧张的时候。
可是这一刻,他的身体竟有些微的紧绷。
权倾九与殿中两位长辈颔首示意,正好看到镇北王在给凤儿剥桔子,“早就听闻镇北王与王妃鹣鲽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人艳羡。”
凤儿不咸不淡的撩了他一眼,“少拍马屁,我儿子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你这艳羡我可不敢收。”
她说话也不客气,反正这货在她眼里就跟上官惊澜一样。
想想当她徒弟也挺可怜的,卿卿和小七都栽在男人身上。
权倾九也不在意,彬彬有礼的道:“过去确实有些误会,不过昨日小七已经将她上一世的事都告知于我,两位既是小七的师父师爹,将她养育成人,那也我的师父与师爹。”
不得不说,这男人想要变成“社会精英”的时候,真的很人模狗样。
而且,若是换了旁人听到他这番话,肯定要吓掉眼珠子。
从来只有旁人奉承这个男人,他可能对景帝都没这么恭敬过。
不过凤儿还是不吃他这套,轻哼一声,“您可是北狄的皇帝陛下,我们两个江湖人士哪儿敢啊?”
男人仍是不在意的模样,面不改色,将刚才特意取来的锦盒放在桌上,“初次见面,没什么好孝顺师父和师爹的,一点心意,望师父不会嫌弃。”
凤儿,“不必了。”
洛砚白,“什么呀?”
两人异口同声。
洛砚白被自己的娘亲恶狠狠瞪了一眼,还是忍不住好奇,手贱的掀开了锦盒的盖子。
下一秒,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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